“我好像還去敲你門了,可是你不開門,還讓我滾。”蘇何問皺眉道。
他真不知道那時候蘇梓晰是從二樓掉下去受傷了,二嬸說他只是感冒,就是嬌氣,故意發脾氣就是要跟涵涵妹妹爭寵。
她不許家里人插手,說窮養兒子富養女,男孩子就是要硬心腸一點,慈母多敗兒什麼的……
蘇梓晰撇過眼,滿臉不耐煩:“我為什麼要開門?要真的關心我就撬門進來了,你們也沒管啊!”
蘇何問張了張嘴。
那時候五叔說,蘇梓晰有媽媽,再怎麼樣他都是二嬸親生,二嬸不會不管的。
蘇何問深深覺得有道理,畢竟那時候他多麼渴望有個媽媽,覺得有媽媽都是好的,誰知道……
蘇何問抿唇,哼了一聲,嘴倔道:“你好歹還有媽媽呢,我們都沒有。”
蘇梓晰:“我寧愿沒有。”
蘇何問:“……”
竟無言以對。
粟寶拿著紅藥水,一邊給蘇梓晰涂藥一邊安慰:“好啦好啦!不許再說啦!”
“梓晰哥哥,你要是不想原諒,那就不原諒吧!等你覺得可以原諒的時候才原諒,好不好?”
粟寶奶萌的聲音帶著莫名的暖意,跟蘇老夫人似的嘮嘮叨叨:
“過去的難過就好像一個大怪獸,現在怪獸已經被打敗了,以后都是超級好的每一天。”
“爸爸說陽光再細碎也要學會收集呀!”
粟寶很樂觀,一邊說,一邊認真的給他涂藥。
蘇梓晰默然不語,從鼻孔里發出嗤的一聲……
他不經意間看了鏡子一眼,結果目瞪口呆。
“你就是這樣給我擦藥的?”
只見他滿臉都涂了紅藥水,由于剛剛和蘇何問打架,他頭發還是亂七八糟的。
一眼看過去,跟個鬼似的!
蘇何問臥槽了一聲,條件反射的從沙發上跳起來:“我就說你鬼上身了吧?!”
蘇梓晰:“……”
兩人又吵吵嚷嚷了好一會兒,雖然嘴里都在罵對方煞筆,但感情卻似乎比以前更親近了。
臨睡前,粟寶趴在床上,伸手戳著趴在床底下的烏龜爺爺。
“烏龜爺爺,為什麼當別人的爸爸媽媽不需要考試呢?”
“涵涵姐姐、何問哥哥和何聞哥哥他們都要考試,那為什麼爸爸媽媽們沒有考試?”
像二舅媽這樣的,還有她在林家的爸爸那樣的,很明顯就是考試不及格的爸爸媽媽呀。
考試不及格的爸爸媽媽,就不可以生寶寶才對。
可為什麼沒有?
烏龜爺爺趴在地上,伸出腦袋、四肢和尾巴。
晚上沒有鸚鵡叨它腦袋了,它很放松。
只是它也沒辦法回答粟寶的問題,就算能回答,它能說的也只有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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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過后,蘇越飛他們又回歸了自己的崗位。
把幾個孩子都送上校車后,蘇老夫人閑了下來。
她更加勤奮的鍛煉自己的雙腿,恨不得立刻站起來。
可奇怪的是,這幾天她鍛煉得勤奮,雙腿反而越無力。
現在才剛站起來,忽然就嘭一聲摔到在地上,頭還磕到了花圃石磚上。
“老夫人……!”
蘇家頓時一片慌亂。
粟寶放學的時候才得知蘇老夫人摔倒送去了醫院。
她連忙跟沐歸凡一起趕去醫院,路上還很焦急的問:“外婆受傷去醫院了,為什麼都不告訴我?”
沐歸凡車開得飛起,卻很穩,一邊說道:“你在上學。”
一個小孩子還能做什麼?
粟寶又問道:“外婆為什麼會摔倒?”
沐歸凡道:“正在鍛煉走路的時候突然摔跤了。”
粟寶一愣,忙問道:“外婆一直在鍛煉嗎?”
沐歸凡嗯了一聲,結果就看到后座的粟寶生氣了。
他奇怪道:“怎麼?”
粟寶臉頰鼓鼓的,嘴唇都繃成了一條直線。
“我和梓晰哥哥去上飛機的時候就說啦,外婆不可以辛苦鍛煉,你們都不聽我說話!”
沐歸凡這才記得有這回事。
小家伙的確說過,但當時大家心思都在兩個獨立外出的孩子身上,再加專家說能站起來了就要抓緊鍛煉,刺激肌肉神經什麼的……
蘇老夫人也沉浸在能站起來的興奮中,所以大家就真的把粟寶這句話忘得干干凈凈了。
沐歸凡道:“應該跟這個沒關系?療養院的專家說能站起來了是應該多走走。”
粟寶頓時更生氣了:“我才是專家!”
沐歸凡:“……”
他只當粟寶是著急之下胡言亂語。
過去一段時間粟寶的確在給蘇老夫人按摩,但蘇老夫人已經五年站不起來了,顯然不是按按摩就能夠康復的。
“等會去了醫院要安靜點。”沐歸凡只叮囑了一句。
醫院里,蘇老夫人躺在床上,頭上纏著白布,剛做完了手術。
她頭磕在花圃石磚上,有點腦出血。
手術后一直都沒醒。
粟寶抓著蘇老夫人的手,喊道:“外婆……”
幾個醫生走了進來,其中一個沒穿著白大褂,但卻跟醫生們探討著病情。
看到粟寶,他皺眉道:“家屬請出去,不是說了不能驚擾病人嗎?病人現在正需要休息。”
粟寶盯著眼前的胡子半花白的醫生。
他正跟其他醫生說道:“蘇老夫人一直是在我們療養院做的康復,前幾天她突然能站起來了,說明我們的康復是有效果的。”
“我讓她多勤奮鍛煉康復,可能她太著急了,才會導致摔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