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只灰黑色尾巴的雄性狼人站在二樓走廊上,他叫灰尾,沒有下去吃食物,今天也沒有幫著搬家、采購尚希的食物。
他一直在自己的房間里待著
他看著黑尾的蠢樣,又看看尚希,臉色難看地回房間了。
一群丟人現眼的狼人,幾盆人類食物就把他們收買了。
他和家主一樣,討厭純人類。
那人類女人沾染太多黑尾身上的味道,家主生氣了。
那麼厲害的家主也逃不過狼人的天性占有欲啊,在他看來,那人類沒有一點配得上家主的地方,她不過是生了幼崽,就被家主接回宅子里。
她打破了他們安穩的日子。
如果她不來,他們會活的更自在。
家主分明也不喜歡她吧。
她什麼時候才會走?純人類真惡心!
——
晚上十點。
尚寶眼皮子打架,洗了澡后,手腳并用爬上了床。
尚希坐在床邊,摸了摸兒子的頭發:“等會兒哦,喝了藥再睡。”
辜聞進地下冰室拿來冷泉,裹著一身冷氣進了房間,尚希看到他進來,眼前一亮。
“崽崽,坐起來,爸爸拿藥來啦,喝了就睡。”她把睡迷糊的小家伙半抱起來,“辜先生,就這麼喂吧。”
辜聞嗯了一聲,一副不想多話的模樣,他彎腰,不得已和尚希離得有些近,她洗了澡,帶著花香的沐浴露味道很濃烈。
不算好聞,但總比白天黑尾身上的臭味好一點。
小家伙聞到冷泉的味道就閉著眼睛吸了起來,胖嘟嘟的臉蛋一動一動的,或許是喝美了,頭頂上的耳朵頂開頭發,刷的一下露了出來。
尚希眼神寵溺,小聲地溫柔呢喃:“啊,真可愛。
”
辜聞瞥了她一眼,“可愛?”
“對啊,這小耳朵,越看越可愛。”
瓶子空了,辜聞直起身:“是麼。”
說起來,大部分純人類將他們當成異類,看到他們就會大驚失色,報警,嘴里要麼嚷嚷著什麼“妖怪”“鬼”。
他還記得,大概八、九歲的時候吧,不好控制耳朵尾巴,有一次在外面被一個人類女人看到,對方尖叫著朝他扔石頭。
籃球大小的石頭砸在他額頭上,鮮血直流,人形都維持不住,直接化成狼體了。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昏了過去,清醒過來后,在公園大樹下,草叢里,他被一個人類幼崽抱著,他受了傷,懶得動,任由那幼崽抱著他嗚嗚哭著,口水眼淚在他身上掉。
那幼崽應當是在家里受委屈了,跑出來的,那一晚上,她死死抱著他不敢松手,沒有大人來找她回去。
他和那個人類幼崽一起玩了十天,他也跟去過她家。不,那不是她的家,她說那是二叔的家。
十天后,她沒出現在公園里。
二十天后,他在另一個地方,看到她和新朋友玩的開心。
純人類三心二意是天性,不管是對朋友還是伴侶,都不會長情,這給小小的他,上了第二課。
他本應該轉身就走的,可還是多嘴問了:“你不怕麼?”
尚希在寶寶臉上親了一口,輕輕將他放在枕頭上,聽到這話,搖了搖頭:“一開始有一點點,但后面發現他們都很好,就不怕了。我見過很多人,更可怕。”
“其實,”她摸了摸兒子的小耳朵:“我覺得只要善良就很可愛了啊。”
辜聞沉默了一秒,沒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尚寶這段時間都沒好好睡覺,所以一到晚上,喝了冷泉,小家伙睡得格外香。
尚希心里的大石頭徹底落了下來。
她突然邁開步子,跑到了門口。
“辜先生。”
辜聞停住步子,沒回頭:“說。”
“謝謝你。”尚希說。
如果不是他及時出現,如果這孩子出了事,尚希想,她再也振作不起來了吧。
“我知道你是他父親,這只是你的舉手之勞,但我代表我自己,謝謝你。”
她生這個孩子也不是為誰所生,她是自己想要才生。
那一晚的意外,讓她休了學,的確過了兩年苦日子,可她從不后悔,她現在很幸福。
這麼多年一直都是獨自養崽,獨立慣了,現在有個同樣身份的人來出了把力,她輕松了一點,同時有一種奇妙的感覺。
就好像多了一個生意上的合作合伴?
.
辜聞走到了轉角,準備上樓,一只灰色的狼人急急跟上了他。
“家主,那個虛偽的人類是在利用幼崽向你示好。你別被蒙蔽了。”
“人類太狡猾了,家主,你得時刻保持清醒。”
辜聞瞥了一眼他:“灰尾,偷聽可不好。”
“不是…我只是剛好路過。”
“你的味道沒收,以后收起來吧。”言外之意,他早就聞到他味道了。“這些年不捕獵,你們松懈了。”
灰尾皺眉:“家主,你是不想讓我們的氣味沾染到那個人類身上吧?你也同樣松懈了。她剛剛就是在跟你耍花樣,攻破你的心房!她們那麼狡詐,你知道吧?”
辜聞停住步子,眸光正經中帶著嚴肅:“我不認為她剛才是在耍花樣。灰尾,純人類對待伴侶三心二意,但是對于幼崽,他們和我們沒區別。任何族群中的母愛,不分高低。”
灰尾呆住,反應過來急了:“家主!!你真是魔怔了?你已經上她的當了!”
辜聞皺眉,“灰尾,是你太討厭純人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