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庭宴聽到‘喜氣’兩個字,眉梢微挑,心情不錯。
“好,我讓潘嶼找輛車過來,以你的名義送過去,每戶平分嗎?”
簡橙喝口湯,隨口道:“花太多了,給多了他們也浪費,一戶給一百朵,剩下的全送到雙禧花店……”
聲音戛然而止。
簡橙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猛地抬頭看向周庭宴,聲音平和道:
“不用麻煩潘助理了,我自己聯系老板,讓他自己找車過來拉就行了。”
周庭宴的目光掃過她不自覺間攥緊勺子的手,又不動聲色的把視線回到她臉上。
“好,你自己聯系。”
雙禧花店?
這名字,好像在哪聽過。
……
江榆中心醫院,VIP病房。
孟糖低頭給簡橙發消息的時候,聽見病床上傳來動靜,抬頭,見秦濯胳膊肘撐著床要坐起來,忙開口制止他。
“哎,醫生不讓你亂動。”
秦濯沒搭理她,胳膊肘繼續撐著床,頭疼,腿疼,胳膊疼,所以他的動作極慢,身子晃晃悠悠,像隨時都會暈倒般。
孟糖放下手機,過去按住他的肩膀,“你想干什麼,你跟我說,我幫你。”
他一只手纏著紗布,另一只手打著點滴,腿還吊著,根本不能動。
秦濯身上哪哪都疼,稍微動一下就頭暈眼花,被她碰下肩膀就無力的倒在床上,閉著眼緩過來勁后,撩著眼皮看她。
“洗手間。”
孟糖:“……”
“你等著!”
五分鐘后,秦濯盯著孟糖手里的東西,額頭青筋暴跳。
“你把這鬼東西拿走,我不需要!”
孟糖站著沒動,“醫生不讓你亂動,你不能下床,你不是著急嗎?”
“老子就是憋死,也不用這玩意。”
秦濯繃著臉拒絕,順便教訓她,“你一個小姑娘,你不害臊?”
孟糖低頭看看手里被秦濯萬分嫌棄的尿壺,嘆了口氣。
害臊啊,但是她有什麼辦法,人是因為她住進來的,她總不能讓他被尿憋死吧。
孟糖:“你放心,我不看你,不占你便宜。”
她覺得這種事速戰速決比較好,僵持越久越尷尬,所以沒等秦濯再拒絕,閉上眼,拿著尿壺的手往前一伸,另一只手直接掀開他的被子。
秦濯:“……”操!
孟糖閉上眼的同時,還特意把頭扭到旁邊,把后腦勺對著他,等半天沒動靜,急了。
“你快點啊!”
秦濯盯著她顫顫巍巍,抖的跟搖骰子一樣的手,無語半響,最后磨牙吼一聲。
“你別晃!”
他屈服于生理,因為確實快憋不住了。
該死的周庭宴,兩點的時候就給他打電話讓他趕緊過來,消息都發了八百條,現在都快六點了,人影都沒見。
他在這丟人,那狗男人就知道抱著媳婦睡覺,重色輕友的家伙,有媳婦了不起啊,有本事永遠別過來。
他要跟他絕交,必須絕交!
秦濯在罵罵咧咧中完事,孟糖聽見水聲停了,憋著的一口氣終于松了,然后,腦抽的轉身——
四目相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同時往下看看。
病房里詭異的安靜了幾秒鐘后,孟糖咽了下口水,晃晃手里的東西,鎮定道:
“我去處理這個,你好好休息。”
她先去了洗手間,然后出了病房,關門,一氣呵成。
簡橙跟著周庭宴走過來,一眼就瞧見后背貼著門,滿臉通紅的孟糖。
“糖糖?”
孟糖聽到聲音轉頭,如臨大赦般,跑過來拉著簡橙就跑。
“我晚上還沒吃飯,你陪我去!”
……
醫院附近的面館里,孟糖要了份牛肉面。
等餐的時候,她把剛才的事說了,很懊惱。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當時聽到沒聲音了,就松了口氣,腦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就轉身了,他還沒來得及提褲子。”
她到現在腦子還是亂的,時不時就會冒出看見的那東西,完全控制不住的冒出來。
煩死了!真的煩死了!
簡橙安慰她,“沒事,秦濯應該比你更尷尬,他現在應該在撞墻。”
見孟糖還是羞憤,簡橙直接轉移話題。
“所以,你昨晚跟秦濯怎麼聊的,怎麼聊醫院來了?”
牛肉面端上來,孟糖用筷子戳著,完全沒胃口。
怎麼聊到醫院來了?
孟糖的思緒回到昨晚。
昨晚秦濯開車,先把米珊送回家,到米珊家門口的時候,還不忘給她打包一份晚飯。
她當時沒下車,看著秦濯把米珊送上樓,心里很難受,也知道,再抓著秦濯就沒意思了。
他明明已經知道,餐廳的事是米珊先挑起的,可他對米珊還是那麼關心。
她在車里等了半小時,大概秦濯跟米珊吵架了吧,反正秦濯上車的時候臉色很臭。
秦濯問她想吃什麼,她完全沒胃口。
“一直往前開吧,兜兜風。”
她當時是這麼說的,這麼冷的天出去兜風,她也是瘋了。
后來車停在江邊,她縮著身子冷的瑟瑟發抖,秦濯在旁邊抽煙。
他說,“孟糖,照片是假的,我雖然不喜歡你,但也沒對不起你,訂婚期間,我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他說,“我跟米珊雖然做不成戀人,但沒辦法完全割舍,我欠米珊的,米珊如果有事,我不能不管她,可能得管一輩子。”
她問他欠米珊什麼,他沒說。
后來聊起婚約,她問他是不是真的不想娶她,他說是。
“好,那就解除婚約。”
她當時是這麼說的,江邊的風真的很冷,冷到能吹散她做了很多年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