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沒人知道吧。
他當時辭職,是被趙文茜騙去成了新影暗中的股東,長盛當時沒奪去,他操作新影跟周陸打。
結果呢,小叔是故意讓周陸掌權的,二部總監辭職也是迷惑他的,早就等著他以卵擊石。
周陸代總裁,是為了迷惑關清柔,其實防的是他。
難怪他辭職時,小叔說,“周聿風,有些事,想想后果再做。”
小叔在點他。
可他那會兒沒聽進去。
后來新影被長盛拿去,給了簡橙,小叔出來要收拾他,是父親拼著老臉去求小叔,拉著他在小叔跟前跪下,求小叔放他一馬。
那一刻,他突然發現,父親的白發多了很多,父親并不是不愛他。
小叔因為父親饒他一回,幫他隱瞞下來,給他留了面子,沒人知道他做過這種蠢事。
因為輸的太過短暫,實在不值一提。
父親總說,“聿風,如果沒有你小叔,爸的能力,保不住京岫,你應該感謝你小叔,而不是恨他。”
后來周聿風想,這些年他被母親洗腦,沒有愚蠢的去跟小叔搶京岫,大概就是父親的良言繞耳。
……
周聿風沒去婚禮現場,是因為不想被嘲笑,不想送祝福。
所以就在手機上看了。
周家那些人,個個說簡橙現在真幸福,他就是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幸福。
視頻他從頭看到現在,確實,笑容都沒消失過。
周聿風伸手撐了下額頭,畢竟熬了那麼久,還是得回去睡會,不然經常熬夜會猝死。
這話是誰說的來著?
哦,簡橙。
這丫頭從小就沒良心。
高二鬧著要看日出,他辛辛苦苦背她上去,她枕著他的腿呼呼大睡,日出到了,他捏她的臉把她叫醒。
她揉揉眼睛,見他沒睡,驚訝的笑著,“周聿風,經常熬夜會猝死,你以后不要熬夜。”
真沒良心,他熬夜為誰?明明是怕她錯過日出。
過去的事不能再想,越想越頭疼。
……
“周聿風,我們談談?”
見他要走,蔣雅薇忙站起來。
蔣雅薇來了很久了,八點就來了,周聿風一直在打牌,根本不搭理她,她在沙發區坐了快兩小時,他沒事人一樣拿著手機看簡橙的婚禮。
要不是今天必須跟他談談,蔣雅薇早就走了。
他以前再不耐煩,也不會當著他朋友的面讓她這麼難堪,現在他完全不顧及了。
“周聿風!”
見他像是沒聽見,拿著桌上的手機朝外面走,蔣雅薇追上去,抓住他的胳膊。
“我們談談,談離婚。”
周聿風甩開她的手,不耐的看她一眼,語氣厭惡至極,“你夠沒夠?”
周聿風真有點煩了。
父親昨天還問他,既然跟蔣雅薇沒感情了,為什麼不離婚?
為什麼不離?
因為他恨她。
恨到有時候想掐死她。
他不離,是想借母親的手狠狠折磨她。
周聿風不想多看她一眼,甩開后就往前走,蔣雅薇再伸手抓他沒抓住,又跑出去。
他現在天天不回家,她打電話發消息他也不接不回,她平時根本找不到他,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得把話說完。
“周聿風,”她跑出去,“明天早上十點,我在民政局門口等你,求你了,離吧。”
她怕了,曹瑛就是瘋子,她怕了,她要去小妹那,小妹說給她找個工作。
周聿風頭也沒回,“別遲到!”
……
周聿風在外面有自己的公寓。
前兩年買的,蔣雅薇不知道,母親也不知道,他自己住。
就在屏璽會所對面的小區。
開門進去,他去冰箱拿了瓶冰水,往陽臺走,打開水,咕嘟咕嘟喝完,眼睛盯著對面橙心攝影工作室。
屏璽會所旁邊的那兩個門面,原本是他的,后來小叔要去,賠給了簡橙,如今簡橙把工作室挪到了這里。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來這里。
就想,偶爾能看看她,也挺好。
就一直住著吧。
……
當初趙文茜,關清柔的事鬧得挺大,趙文茜開庭的那天,周聿風沒去,他讓朋友去的。
朋友回來后,遲遲開不了口,最后才說:
“當年,是趙文茜指示她繼兄綁架了簡橙。”
周聿風形容不出來那一刻的感覺。
渾身的血液似乎全部在倒流,不要命的往他腦子里沖,過去的一幕幕,也放電影似的鉆進他腦子里,悔恨,憤怒,填充的滿滿的。
后來醒來,他是在醫院。
那一刻,他的情緒突然就崩潰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哭,就是心臟難受的要炸開。
消毒水的味道,那麼熟悉。
當初簡橙被警察送回家,身上的傷口雖然已經被處理,但依舊觸目驚心。
他記得,她胳膊上有一處深可見骨的傷。
她要掐死趙文茜,誰都拉不住她,只有他可以,那時候,她只聽他的話。
他后來把她送到醫院,她一開始沒哭,后來他問她疼不疼,她才哇的一聲哭出來。
“疼,周聿風,我疼死了。”
她疼死了,他也心疼死了。
明明那時候,他見不得她痛一點,后來還是把她弄丟了。
……
母親說簡橙臟了。
“她在山里,她能不被人糟蹋?你要被人指點一輩子?”
“聿風你想想,你爺爺最疼的就是你爸,如果沒有你小叔,京岫就是你爸的,你爸的就是你的。
”
他那時候該偏心簡橙的,可他偏偏聽了母親的話,朋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