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沒說不行，你怎麼說得好像我是那種人一樣？”他聳了聳肩喝了口水。

　　這幾天慕繁星一醒就去謝辭家里，不是蹭吃蹭喝就是看電視，反正就是不想待家里。

　　“叔叔阿姨不是要回來了嗎？不用準備點什麼？”謝辭問道。

　　“不用啊，家里都有東西啊。”慕繁星拿著遙控器換了個臺繼續看。

　　“那你要不要去買新衣服？”

　　“對哦，新衣服是肯定要買啊，天天在學校穿著校服周末也是睡衣，我都好久沒有穿到別的衣服了。”

　　謝辭一說她才想起來要買衣服，難怪最近好像有什麼東西忘記了，原來是因為沒有買衣服。

　　“那打算什麼時候去？”他給慕繁星剝了幾個開心果問道。

　　“我覺得吧，明天去就差不多了，”她拿了一個開心果放嘴里，然后叫道：“哎哎哎，你去拿個碗和一個勺子，我要用碗裝著然后拿勺子挖著吃。”

　　謝辭愣了一會兒，回答：“……你怎麼那麼會吃？”

　　“哎呀，你剝都剝了，也不差這個，快去吧快去吧。”她揮了揮手說道。

　　“你真的是。”謝辭無奈起身，去拿了一個碗和一個勺子給她剝開心果。

　　“我還想吃那個巴旦木和夏威夷果，你都給我剝。”她看了一下桌子上的東西指了指說道。

　　“等一下你就吃上火，還沒過年就被你吃完。”

　　“哎呀不會的，還有那麼多呢，再說了上火喝點涼茶不就好了嗎？”

　　她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讓謝辭很是無奈，但還是拿出他想吃的東西給她剝了起來，這一天下來他的手都要腌入味了。

　　——

　　在過年的前一天，薛子非窩在客廳的沙發上，關著燈電視也開著，放著什麼他也沒有心思去管了，他在打電話，只不過不是很高興。

　　“我和你爸今年就不回去了，實在是太忙了抽不開身，今年你要不去爺爺奶奶那里吧？”薛子非的媽媽劉瀟帶著愧疚的語氣說道。

　　“算了，我一個人在家過吧。”他的眼睛沒有任何波瀾，沒有哭鬧，只是平靜地說著，好像這是再平靜不過的事情。

　　“那你要不要去買點東西？媽媽給你打錢。”她問道。

　　“不用了，我錢夠花。”他回答。

　　“那……”她剛要開口就被一個聲音打斷了。

　　“好了沒有？我們要出發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哎哎哎馬上來！”她應了一聲然后跟薛子非說道：“那寶貝自己在家要注意安全，爸爸媽媽愛你，新年快，明年我們一定回去。”說完就匆匆掛了電話。

　　“可是你去年也是這樣說的。”他聽著電話掛斷的聲音說道，聲音很平靜但是眼淚無聲地落了下來。

　　看著空蕩蕩的屋子，他有些不知道該干嘛，電視的聲音開到最大這樣會讓他覺得這里好像也不是那麼冷清。

　　“滴滴滴——”手機響了。

　　他拿起手機看了眼備注，是李雷雷打來的，他立馬擦了擦眼淚喝了杯水清了清嗓子然后接起電話。

　　“喂？”

　　“要不要我去陪你？”李雷雷問道。

　　“不用！我爸媽都在呢！”他立馬拒絕。

　　電話那頭的人嘆了口氣，“開門。”

　　“啊？嗯？”他有些發懵。

　　李雷雷深吸一口氣，然后重復了一遍說道：“我說，開門，我在門口。”

　　聽見人已經在門口了薛子非知道自己是要完了。

　　“怎麼會有人都到了還打電話呢？”他嘟囔道。

　　“吱呀——”門被打開了。

　　黑漆漆的樓梯和黑漆漆的屋子，除了那一點時隱時現的電視機的微光，兩個少年一里一外地站在那，李雷雷就這麼看著他但是薛子非把頭低得低低的。

　　“怎麼都不告訴我？”李雷雷問他。

　　“我覺得吧，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那故作無所謂的樣子讓李雷雷忍不住敲了一把他的腦袋。

　　“你怎麼又打我……”他捂著腦袋。

　　不再是往日的大呼小叫，而是委屈地低著頭問怎麼又打他，李雷雷擁著他進了屋子，順手把門給關上了，外面又恢復了最初的寂靜。

　　李雷雷就抱著他靠在門上，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問，他比薛子非高出一個頭，所以肩膀就被他靠著，電視的光影閃過，少年的臉上忽明忽暗。

　　不知過了多久，李雷雷開口：“要吃點東西嗎？”

　　“要，我好餓，我都要餓瘋了。”他趴在李雷雷的肩膀上說道。

　　“那點外賣吧，把燈打開。”他拍了拍薛子非的腦袋輕聲道。

　　不知道是不是薛子非的錯覺，他感覺今天的李雷雷格外得溫柔。

　　他抬起頭去摸索燈的開關，打開燈的時候整個屋子都亮了起來，薛子非有些不適應地捂著臉，李雷雷把他帶到了沙發上。

　　“想吃什麼自己點。”他把手機給薛子非，然后拿起遙控器開始找電視。

　　“你能不能不要看那麼恐怖的電視啊？”薛子非小聲道。

　　“你吃你的東西就好。”他根本不管薛子非，自顧自找。

　　“可是你看那電視我怎麼吃啊？”他真的是要被李雷雷給氣死了。

　　“又沒讓你看。”

　　“可是電視在我面前誒！一抬頭就能看見好嘛！”

　　“你吃東西為什麼還要抬頭？”

　　“你真的是氣死我了。”

　　見說不過李雷雷他只能認命地拿著他的手機點餐，什麼貴點什麼，那力度就跟要把他的手機屏幕摁爛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