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帶？”

說罷，他皺著眉從她手心拎起，上前一步摸索，親手掛于她腰間，神色方才舒緩下來，滿意地點點頭。

他們舉止親密，路上行人男女不免朝這邊注目，瞧得武飲冰顴頰愈來愈紅，“大庭廣眾之下的……”

可李誼天生反骨，還偏要順勢摟住她腰際，勾近在她耳垂狠狠吮了一口。

武飲冰臉簡直燒成了櫻桃色，偏還不得不聽得一句蠱惑，“本王寵本王的女人，何時在乎過大庭廣眾？”

他耍起混來簡直是沒臉沒皮，臊得她不知如何反駁是好。

“好了，不逗你了。”李誼心滿意足，指腹滑過她精巧的下巴，“其實那塊玉佩是鷹揚衛的信物，至少佩在顯眼的位置，這樣我不在長安的時候他們能暗中保護你。”

武飲冰一怔，不禁低頭撩起那穗玉佩禁步欲解，“殿下送的也太貴重了，還是……”

他把住她亂動的手，嚴詞道，“既然給你了，你就帶著，你的安全最重要。”

其實武飲冰嘴上說著拒絕，內心是竊喜的，一邊摸著滑溜的穗子一邊嘟囔，“哪就那麼嬌貴了……”然后老老實實把禁步給掛好。

在宮城前分別，武飲冰就獨自去了平康坊，依舊從鳳樓的后門溜進，上頂樓閣樓去找花楹。

“翠兒，把我那盒西域來的猩猩血拿來。”

武飲冰悄聲攔住翠兒，在唇邊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接過她手中端著的托盤，賞錢讓她退了。

花楹在銅鏡前細細描眉，見翠兒遲遲不應，又喚了聲，“翠兒？”

武飲冰端著木托盤輕輕走到梳妝臺前，將那盒胭脂擱在她手邊。花楹捏著青黛，望見鏡中那張面孔時頓時手滯在半空。

她立即起身轉來，萬分驚喜地拉起武飲冰的手，“你回來了？！”

她還有些不信，兩手在她身上摸了半天，見她全須全尾的，霎時放心大半，“我的天爺，你終于回來了，奴家不是在做夢？”

武飲冰咧嘴一樂，“數月不見，沒想到楹娘這麼想我。”

花楹嬌赧地推了她一把，然后拉著人坐到桌案邊，叫翠兒再上一套茶爐，兩人一面烹茶，一面閑話。

“出門這麼久也不見你書信一封，奴家還以為你死了呢。”花楹半嗔半怨地給她添了一勺牛乳茶。

武飲冰口齒伶俐地回應，伸手攬住她纖腰，“嬌人在京，爺哪舍得這麼輕易死在外頭，要死也得在牡丹花下，做鬼也風流。”

“只會說嘴。”

兩個娘子笑成一團，武飲冰鬧罷，長呼口氣，“不過不瞞你說，好幾次差點就死了。”

“這麼驚險麼？”花楹訝然，“對了，這一路都發生什麼，給奴家講講？”

于是武飲冰便將到揚州與洛陽的經歷，能說的都與她說了，還提到了李知韞的去向。

花楹心中感慨，“這樣也好，師父心向遠方，在宮中確然太過拘束，趁著年輕游山玩水也正合她性情。”

武飲冰把玩著瓷杯，尚在斟酌如何同花楹開口，“還有，林少卿的死我們也有眉目了。”

“你查到了？“花楹一怔，花容驟然急切，“快告訴我，我父親，究竟被誰殺死的？”

“一個叫柳娘的蕃人。她手下豢養著許多殺手，林少卿就是被他們殺死的。”

花楹瞪大了雙瞳，“為什麼？！”

武飲冰斟酌再三，最終還是決定告訴她，“林少卿生前在調查前朝太子黨勾結蕃人致大震關兵敗一事。”

“大震關……”花楹起身在窗前來回踱走，“大震關一事奴家也有耳聞，只是萬沒想到父親牽扯進此事。”

而且前朝太子，不就是當朝陛下麼，她深切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武飲冰壓低嗓音，“所以今日之事萬萬不可告訴旁人，也不能讓旁人發覺你已經知曉事情原委。”

她坐回原位，點點頭，“奴家明白。”

嚴肅的事情談完，花楹叫翠兒回來添了一壺水。

趁著添水的功夫，武飲冰重新打量了這間閣樓，才發覺床品帷幔都換了親膚柔軟的絲綢，連屋里的陳設都多了，不經有一絲小小的嫉妒。

“看起來你這段時日過得不錯啊，人也圓潤了，虧我還擔心你在長安如何受氣。”她打趣道。

花楹聽出她話外酸意，拍馬道，“殿下都是看在五郎你的面子上才跟鳳樓打招呼，眼下魏媽媽再也不敢尋我的晦氣，都是托五郎的福。”

武飲冰接過牛乳茶，美滋滋地舀了勺入口，“這還差不多。”

花楹低頭好笑，“說起來，你跟你的殿下，怎麼樣了？”

武飲冰一愣，“還行吧。”

“什麼叫還行吧。”花楹趁機揶揄地用胳膊拐她，“說點實在的，你們拉過手了？”

武飲冰點頭。

“抱過了？”

武飲冰咬著勺子，又點點頭。

“親過了？”

武飲冰都快縮到桌子底下去了。每次都是調侃別人的時候嘴毒得要命，一碰上自個就縮頭縮腦，瞧她的模樣花楹越問越好笑，逼問她：“那你們也，睡過了？”

她連連否認，“那沒有……”

“沒有？”花楹不信，“你們天天形影不離，還住在一處，就沒有過一次擦槍走火的時候？”

她畏畏縮縮，坦白只擦過槍，但是啞火了。

武飲冰尷尬地撓撓頭，眼珠四處瞟，“其余就真沒有了。”

花楹噗嗤笑出聲，“你家這位殿下好像不太行啊，這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枕在身側，他就真的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