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自己與她早就貌合神離多年了，她知道自己在外面有女人那又如何？她是否會在意此事都還兩說，至于方才鬧出動靜來，也不過是因為這個女人的身份實在非同一般而已。

如今她知道了，未嘗不是件好事。若是旁人，指不定她會鬧成什麼樣子，可這位是臨朝稱制的太后，除非她想拉著整個趙家陪她去死，否則她絕不敢鬧起來。但以她的性子，也不會平白無故地忍下這口惡氣，八成會跟自己和離。此事于宇文瑄而言，可謂是求之不得，如此湊合過下去實在是沒意思。

如此想著，宇文瑄愈發覺得通體舒泰，與心愛之人共赴云雨才稱得上是人間極樂。

待到一切歸于平靜后，宇文瑄把虛脫無力的馮姝攬在懷里，溫柔似水地囑咐道：“我不在的時候，念念可要照顧好自己，不要讓我擔心，好不好？”

心中的不舍到了此時再也壓抑不住，伸手環住宇文瑄的脖子，含淚應道：“好。”

“勿哭，勿哭。我很快就回來了。”懷中人的淚水已然落在了宇文瑄的身上，含笑將她抱得更緊些。“其實念念哭了也好，不然我真要以為念念是個鐵石心腸女人呢。”

“我若是鐵石心腸，今夜就不會來此。”馮姝破涕為笑地罵道。

溫存過后，宇文瑄親自送了馮姝從后門離開太尉府。

看著馮姝消失在視線之外，宇文瑄才問起自家夫人的狀況。“人呢？”

“回侯爺，夫人已被送回自己房里，眼下已經醒了。” 下人恭敬答道。

來到趙氏夫人的臥房門前時，宇文瑄禁不住自嘲一笑。

說實話，他都不記得自己上回踏足這里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看到宇文瑄推門進來，一眾服侍的人紛紛識趣退了出去。

趙氏正靠坐在床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宇文瑄在自己面前落座。“侯爺大駕光臨，真是令此地蓬蓽生輝啊。”

如此陰陽怪氣的話，宇文瑄恍若未聞。“時候不早了，我明日還要啟程前往幽州，咱們就長話短說吧。”

趙氏只等著宇文瑄開口。

“正如你方才所聞，我沒什麼好解釋的。”

這般淡定到令人發指的態度，到底還是惹怒趙氏。“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你莫不是瘋了？！”

“我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如今已是太后，又不是中宮皇后，犯不上為先帝守節。”宇文瑄道：“再說了，在成為先帝的女人之前，她也不是先帝的女人。”

“你們……你們……果然……”趙氏氣得渾身顫抖。

“你還真猜出來了。”宇文瑄的面色瞬間陰沉下來。“奉勸你一句，后面的話你最好永遠爛在肚子里。比起你這個將門之女來說，她的確嬌弱了些，可你若是真以為她就如看起來的那般柔弱，那可就大錯特錯了，畢竟就憑她那張臉和馮家的家勢，是不足矣讓她兩登后位的。”

想起先帝繼位時的那些腥風血雨，即便趙氏當初不在京城，她也有所耳聞。而馮姝能從那樣的腥風血雨中全身而退，還得先帝異常愛重，不僅再登后位，如今更是朝野上下無人不敬服的太后。

其他的事情趙氏并不知曉，但太后是如何逼得太尉最終同意，由宇文瑄將來繼承魏國公爵位之事，趙氏可是親眼所見。

這個女人手腕之狠，心機之深，遠非自己可想，念及此處，趙氏渾身顫抖起來。

看到她的反應，宇文瑄明白今夜之事就算是過去了。于是，放緩了語氣道：“你知曉輕重就好，不然哪怕是我也保不住你。”

“想來侯爺要交代的事情已經交待完了，就請您早些回去吧。”趙氏只以為宇文瑄今夜破天荒得踏足此地就為封自己的口。

“這些年過去了，你這性子還是一點兒沒變。”宇文瑄莞爾道：“別著急趕我走，我要說的還沒說完呢。”

“侯爺說就是了。”趙氏耐著性子道。

“事已至此，倘若你要與我和離的話，我沒有任何異議，你我的兒子，還是我的嫡長子，在我這里，咱們兩家的關系始終都在。”宇文瑄道。

趙氏冷笑道：“侯爺說得輕巧，此事只怕咱們兩人說了不算。”

宇文瑄頷首贊同道：“說得也是。但只要你點頭同意，我自有辦法讓太尉點頭。至于你父親那里，就只能靠你自己了。畢竟我不能出面，讓你父親同意咱們和離，這種平白得罪人的事情，我可不會做。”

“我若能說服家父同意咱們和離，今日就不會撞上……”有些難聽的話，趙氏到底還是咽了回去。

“若是如此，那咱們就只能這麼湊合過了。”宇文瑄道：“反正你也不會在意我多個女人，不是嗎？”

“我的確不在意侯爺多個女人。”趙氏恨恨地道：“可侯爺也該清楚，你們的事情遲早是瞞不住的。”

“我當然知道。”宇文瑄不以為意地道。

“不如我給侯爺出個主意，咱們肯定能和離。”趙氏道。

宇文瑄知道她是想要念念出面，逼得趙家同意他們二人和離，立刻神情嚴肅地道：“此事你想都不要想。”

“此事于太后而言，不過就是幾句話的事情，侯爺為何要拒絕呢？”趙氏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