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份,一起付錢。”舒念按下路露想要打開付款碼的手,把自己的手機懟到女服務員面前。
等女服務員掃碼成功后舒念接過對方手里的取餐號,路露不怠地往舒念那瞄了一眼:“我也不缺這點錢。”
舒念嘿嘿兩聲,抱著路露的胳膊搖晃:“知道你不缺,那下次就讓路小富婆請客嘍。”
路露傲嬌地哼出聲,眼神掃到還在打包蛋糕的男服務員身上,滿目驚艷顧不得和舒念賭氣,扒拉著舒念的臉往那邊看。
“快看,好帥。”
剛剛背過身去取包裝盒的男服務員剛剛轉過身來,細碎的額發標準的三七分,狹長的丹鳳眼并不凌厲,反而顯得很溫柔,鼻梁高挺,嘴唇薄厚相宜。
“013!”男服務員揚聲,聲音低沉。
一個身穿包身裙的女人穿過舒念身邊,接過男服務員手里的蛋糕盒子,留下一陣清爽的橘子味。
舒念覺得眼前這個氣質卓越得有些過分的男人有點像這股橘子的味道,一樣的讓她覺得眼前一亮。
“嘶,他長得......怎麼說呢?其實不算特別優越的長相,但是一眼望去你會覺得他那很普通的五官組合起來是那麼賞心悅目,最后心里就剩下一句話,真帥!”
路露抓著舒念的手,語速極快,語氣極輕地在她耳邊念叨:“那句話這麼說來著?”
第2章 美人在骨不在皮
“美人在骨不在皮。”
真正的美從來不在淺薄皮相上,舒念畫了十多年的畫,最愛畫松,畫竹,畫滿身風骨,鏗鏘正直。
她的視線一點點舔舐著他的眉峰鼻梁弧度,再到開闊收緊的肩膀,挺拔如松的脊背。
作為美術生,她可以想象到熨燙服帖的襯衫布料下的肌理每一次繃緊松弛的變化,骨骼皮肉的顫動。
“對對,就是這句。”路露一激動,手握得更緊,在舒念細嫩的皮膚上勒出一道紅痕。
手上的疼痛召回舒念游走的意識,一口涼氣倒吸入肺,吃疼道:“先別激動,能先放過我的手嗎?它是肉,不是鐵。”
“啊!對不起。”路露連忙松開手,看著舒念蹙著眉揉手腕。
“虧你還是文科生,連幾句像樣的形容詞都說不出來。”舒念伸手在路露鼻子點了一下,眼底狹促。
“誰說我不會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這句沒問題吧?”
舒念偏頭笑笑,余光依舊往男服務員那邊瞥,盈盈如醉酒:“言念君子,溫其如玉。如果可以我想給他畫幅畫,再提上這八個字。”
路露瞪大眼睛看著舒念:“不是吧念念,我以前怎麼不覺得你這麼花癡呢,就見了一面你就......”
舒念輕輕推了一把路露:“想什麼呢你,我只是覺得他很適合當模特。”
“那你不去問問?”路露用肩膀撞了撞舒念的胳膊,擠眉弄眼道:“說不定人家看在你這張超凡脫俗的臉的份上就答應給你做模特呢?”
舒念搖搖頭:“還是不了,我最近也沒有時間。”
“024!”
舒念上前從男服務員手里接過蛋糕盒子,淺綠色的盒子上那只手骨節分明,外面的陽光照進來,暈染上暖意。
舒念暗暗吸了一口氣,那是一雙每一個學畫畫的人都拒絕不了的手。
冷白的皮膚下青灰的血管平直延伸,再漸漸淡去,凸起的骨節投出深深淺淺的一片暗影,在虎口處一道無法消磨的疤痕突兀,側露出來的指腹都布有老繭。
這是一雙很有故事感的手,舒念如是想。
她咬著下唇最后掃視那雙手,低垂下的眼睫遮掩住眼睛里的所有情緒,拉著路露出了微烘蛋糕店的門。
“呼~”舒念長長嘆了口氣:“我不行了,心疼。”
路露摸著鼻尖朝天空翻了個白眼:“讓你去問你又不去。”
舒念捂住臉傻傻地笑,模樣有些憨:“我這不是不好意思嘛,而且人家也不一定愿意當模特,平白無故去問被拒絕了很尷尬的。”
路露兩手一攤:“那沒辦法,忘了吧,下一個更乖。”
“沒有下一個,相似的臉容易找,這樣有故事感的一雙手難得一遇。”舒念把蛋糕舉到與頭齊高,用盒子擋住太陽,臉上被打下一片濃厚陰影:“模特易找極品難尋啊!難,我太難了。”
路露聽不得舒念的無病呻吟,手指曲起敲在她的頭頂:“趕緊走,不然趕不上上課了。”
十二點五十三分。
鐘晚把最后一個蛋糕盒子送到客人手里,微笑目送客人飄然離去,然后無力地趴在柜臺上:“嚇死我了,差點以為今天中午這一百份賣不完,幸好老鐘的名號還是禁得起考驗的。”
宋南陌把手上的瓶裝水擱置在鐘晚手邊:“晚姐先喝口水吧!”
“小宋同學,你是越來越貼心了哈!深得晚姐我的心意。”鐘晚起身擰開礦泉水猛灌,一個鐘頭下來無停歇的工作讓她喉嚨都快冒煙了。
“那晚姐我先去上課了?”
“快去吧,晚上不要遲到哦!”
宋南陌邊點頭邊解下白圍裙疊好放在柜子里,進后廚和老鐘師傅道別后扯著背包往恒大跑,背包順著宋南陌拋起的力度揚起一個飽滿的弧度,最后和挺直的肩脊自由貼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