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想著,邊順手舉起了咖啡杯,喝了一口咖啡。
“呸,怎麼那麼苦”
少年夾了塊方糖扔進了咖啡里,想著若是心里苦,怎麼往心里頭加糖呢?!
回到公寓,慕寒看著林芝睡過的床,趴著睡的書桌,穿過的拖鞋,仿佛空氣中到處都是她的氣味,越想越不是滋味,抱上籃球又出了門。
育林的露天籃球場,被人擠得里三圈外三圈。
走近了看,只見少年三步就跨到了籃下,“蹭”地跳起來,雙手抓住飛來的球,舉到頭頂,腰一挺,然后把球灌進了籃筐里。
“好球。好球。”
“慕寒,慕寒,慕寒。”
“好帥呀,沒考進育林前就聽說了,今天一看比傳聞的還帥。”
“對對對。” 女生搗蒜似地點頭。
“聽說人家有女朋友了。”
“真的嗎?是誰?”
“聽說是叫林芝,也是高二的學姐。”
“那一定長得很好看。”
“那肯定,聽說還是慕寒追的人家。”
……
場下看球的兩個女生竊竊私語,但這一席話還是被少女聽了去,是那個穿著淺藍色吊帶連衣裙的女生,今天的她穿著一件簡單的白T, 湖綠色的半身裙,海藻般濃密的卷發高高的扎在腦后。
看著場上的少年,她回憶起那天的他,眉眼溫潤,笑得如陽光般燦爛,今天的他卻眉頭緊鎖,不見絲毫笑意,臉上多了些冷峻,打球動作更生猛了些。
“慕寒,今天很拼呀。”
“哈哈哈,今天那麼多小學妹在,是該好好表現表現”
“有道理,有道理哈哈哈”
慕寒不顧旁人議論,拿毛巾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猛灌了口水。
中場休息后,慕寒又上了場,仿佛要把今天所有的精力都耗光。
少女看了兩眼,就轉身走了,她拿起手機打了個電話:“爸爸,我已經到學校了。”
“那就好,學校還喜歡嗎?”
“喜歡,很喜歡。”
“你自己選的,喜歡就好”
“爸爸最近忙,等有空了就去看你。”
“好的,謝謝爸爸。”
少女掛斷了電話,又回頭看了眼人群,嘴角勾起,那神情變得有點耐人尋味。
育林宿舍樓下
林芝拖著一個大大的行李箱,龜速地前進,心里暗暗埋怨道,腦袋瓜聰明臉蛋好有個屁用,明明知道今天搬走也不知道幫幫忙。
宿舍樓是沒有電梯的,林芝住在4樓,她站在宿舍樓下,擦了擦汗,望著數不盡的臺階,嘆了口氣。
“同學,我幫你吧”
是一個男生,1米8的個,臉蛋圓乎乎的,身子也圓乎乎的,許是臉上肉多了些,笑起來眼睛瞇成一條縫,還挺可愛的。
“真的嗎?那就太謝謝你了。”
此刻的林芝,仿佛遇到了救世主般。
男生提著行李上了樓,累得氣喘吁吁,
“辛苦,辛苦,太謝謝了。”
“你稍等,我進屋給你弄杯水。”
等林芝出來后,男生已經走了。
洗洗涮涮,整理床鋪,大半天過去了,林芝累得癱瘓在床上,也沒了吃飯的心思,沉沉地睡了過去。
夢里,她見到了好久不見的李茹梅,自從回了育林,她們便沒有再聯系,再醒過來,淚水打濕了大半個枕頭,林芝只能又爬起來洗枕套。
“終于要開學啦。”林芝趴在宿舍外的陽臺上,俯看,可以看得到籃球場,只見那里黑壓壓的一群人,好不熱鬧。
“林芝,通訊室有你電話,快去接。”舍友陸瑤看見她在陽臺便跑了過來。
“好。”
果然,打來電話的是李茹梅,這個暑假她往通訊室打了很多個電話,心想著快開學了,便每天都打來。
“喂,芝芝呀,我是媽媽”
“嗯,媽。”這聲媽輕飄飄的,不帶一絲生氣,不細聽就會被忽略掉。
“媽媽想跟你道歉,我知道,現在你不想見到我。”
“媽媽希望,你能照顧好自己。每個月我照常會給你打錢,你還未成年,這是媽媽應盡的義務,就算再恨,媽媽也不希望你走歪路。”
原來,李茹梅怕林芝恨她,不肯要她的錢,怕她為了錢做出什麼悔恨終生的事。
“嗯,我知道了。沒事我就掛了”
林芝掛斷了電話,手是抖著的,當媽媽說對不起的時候,林芝的內心已經潰不成防,原來她更恨的是自己,如果沒有她,或許爸爸媽媽就會永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還會有一個屬于他們的孩子。
林芝去學校的ATM機,取出了李茹梅轉的錢。思索了半天,抓著錢,跑出了校門口。
她在慕寒的公寓樓下等了很久,眼看著夜幕帶走了日落的余暉,剛想起身離開,發現剛打完球的少年,姍姍來遲。
“芝芝。”
“你回來啦,我等你等了老半天,給你發短信也沒回。”
“我去打球了,手機沒帶。”
“是不是宿舍住不習慣,又要回來投奔我了。”慕寒心里巴不得她說是。
“不是啦,我是來給你這個的。”說完把手里的錢塞到了慕寒的手里。
“你就為了這個來的?還沒一天你就迫不及待要和我算清楚了?”少年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陰冷了許多,眼眸暗淡了幾分,語氣也沒了往日的暖意。
“這是我欠你的,還你是應該的。”林芝覺察出了少年的寒意,卻又不知為何。
“我說什麼時候要,你什麼時候才能還。
”少年又把錢塞回了林芝手里。
“回去吧,天黑了,不送了。”
看著消失在樓道里的慕寒,林芝覺得莫名有些涼意,可還沒有降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