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的名單在周二一早便確認下來。
作為體育特長生,楚臣報了200米,接力賽,還有3000米,還不忘拉上慕寒,
“接力賽有我們兩個,拿冠軍不就是分分鐘的事。”
“我可沒說我要參加。”慕寒翻著手中的書,絲毫不為所動。
“什麼意思?”
“今年不參加。”
“為什麼”
“沒空。”
楚臣雖然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八成和林芝有關。
“見色忘義。”
很快育林一中的運動會迎來了開幕儀式,在激昂的樂曲聲中,校旗隊緩緩入場,緊隨其后的是彩旗隊,一隊一隊的班級方隊踏著矯健的步伐在操場上行走,進場后,校長開始說話,當校長說道,“運動會現在開始時,”全校都沸騰了。
操場上,運動員們個個摩拳擦掌,揮汗如雨,勢要爭個高低。到處都是吶喊助威的聲音,好不熱鬧。
可這份熱鬧好似與他們無關,林芝和慕寒此刻正在回新北的車上,
林芝因為參加不了比賽,索性請了假。
“你跟來干嘛?”
“你腳這樣我不放心。”
“都好得差不多了。”
“你走哪我跟到哪。”
“你會種向日葵嗎?”
“不會。”
“我們不是要回去見家長嗎?”
“你想什麼呢?”林芝一拳捶在了他的胸口。
“不要亂說話。”
“那你可要對我好點,把我錘壞了,我可管不住嘴。”少年捂著胸口,順勢靠在林芝的肩膀。
“注意影響。”
林芝推開了他,少年又靠了過來,再推開,似乎又靠得更近了。
最后,只能放棄抵抗。
“這就對了,乖。”少年得逞后,十分得意。
到了新北,他們又轉了趟車。
林芝先下了車,
“走吧。”
“好。”
少年就這樣跟著她,看著林芝長大的地方,煙火氣十足。
走近了,便看見了一棟紅磚頭蓋的古厝。是他印象中沒有見過的房子,房子前有個用柵欄圍起來的小院子。
“到了。”林芝剛想去開門,門卻突然開了,李茹梅從里頭走了出來,
“芝芝,你怎麼回來了?”李茹梅吃了一驚。
“媽。”林芝沒想到李茹梅居然在家,趕忙用身子擋了擋跟在身后的人。
“學校開運動會,我請假了。”
“哦,我也是請了兩天假,回來看看。”李茹梅心虛的說道,從上塘回來后,她就請了長假。
“這位是?”她看了眼林芝身后的少年問道。
“額…他”
“阿姨你好,我叫慕寒,是芝芝的同學。”少年搶著回答。
“芝芝腳受傷了,我送她回來。”
“啊,怎麼受傷了。 ”
“沒事,不小心崴了一下,現在好得差不多了。”
李茹梅見林芝走了幾步,才放下心來。
“謝謝你呀,慕寒同學,快進來坐。”
進了屋內,繞過天井,到了客廳,慕寒在藤藝沙發坐下,旁邊的花架上放著一個盆栽,飄出淡淡的茉莉花清香。
“我們這是小地方,比不上大城市。”李茹梅笑著招呼他。
“這里比城市好。”慕寒覺得這里的一草一木都富有感情,比城市的鋼筋水泥好太多。
“阿姨,我能住幾天嗎?”
“當然可以。”
“謝謝阿姨。”
“是我要謝謝你,幫忙照顧我們家芝芝。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可是她第一次帶同學來家里。”
“真的嗎阿姨,其實我和芝芝…”
“媽,我帶他出去走走。”林芝見慕寒要得意忘形了,趕緊上前打住。
“你不是要看看美麗的田園風光?”她睜圓了眼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晚點看也沒事。”慕寒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必須現在。”說罷,少年被林芝拽著出了門。
“再亂說話,我就要下逐客令了。”
“你確定?要不我再去和阿姨聊聊。” 少年莫名愛看她發小脾氣的樣子,怪可愛的。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
“乖,那我們去哪?”
“買種子。”
李茹梅看著兩個孩子打鬧的樣子,不禁想起了少女時的自己,她最近老是回憶起過去,時常想起林芝的爸爸。
她已經下定了決心,安安靜靜等待死亡到來的那天。
林芝帶著慕寒來到了一個小木屋,推開了小木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撲面而來,到處可見五顏六色的花,還有悅耳的鳥叫聲。
“李爺爺。”
“在里屋,進來吧。”沒想到老板居然是一個花甲之年的爺爺。
“是芝芝呀,你可很久沒來爺爺這了。”
“我不是上育林讀書去了嗎?爺爺你還是那麼健忘。”
“對對對,你看我這老頭的記性。”
“爺爺,我想種向日葵,你這有種子嗎?”
“有呀,你爺爺什麼都有。”說罷,拿出了包種子給林芝。
“給你錢。”
“拿什麼錢,等你當了爺爺的孫媳婦,不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說什麼錢。”
“這可不行。”在一旁乖乖聽話的慕寒急了。
“為什麼不行?”爺爺抬頭才發現旁邊站著個男孩子。
“爺爺,他亂說話呢。不理他。”林芝把錢扔在了桌子上,抓著慕寒跑了。
“再見,爺爺。”
跑出去老遠,林芝才放開他,
“不要亂說話。”
“芝芝,你不會有什麼奇奇怪怪的娃娃親吧。”慕寒拉著林芝追問。
“你以后可是我媳婦。”
“誰是你媳婦,又亂說話。”
“哈哈哈,害羞了,臉都紅了。”
“哪有臉紅,哪有?”林芝一手拿著種子,一手在發燙的臉上左右遮掩著。
“不行,我得和阿姨談談去。”
“你敢?”
林芝羞得追著少年打。
這時,正是夕陽西下的時分,遠處的山巒披上了晚霞的彩衣,遙望天邊,朦朦朧朧還能看見一絲存留的白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