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一娜安撫道。
“不行,我就晚上拿刀砍了他。”
“別沖動,你何必為了這種人渣搭上自己,如果你媽媽在世,肯定不愿看到你這樣。”
“那你說怎麼辦?”此時的黎小洋已經百分百相信眼前這個女人。
“酒駕車禍怎麼樣?”郝一娜好像很久之前就等著這一刻,但在黎小洋聽來這句話像個熨斗一樣,將憤怒難過愧疚一一熨過,變成一條平坦大道,直指未來。
“好!”黎小洋拍著手,突然指著餐柜上的酒,“喝一點,我需要喝一點。”
郝一娜起身開了一瓶紅酒,拿了兩個高腳杯倒上,搖了搖杯中的酒,兩人在燈下碰杯,清脆有力,一口飲盡,又倒上。
“周若明有司機,喝了酒就不開車,開車不喝酒,這一點他一直恪守嚴格。”黎小洋喝了點酒,晃了晃腦袋,將注意力全集中到了酒駕車禍的計劃上。
“要從長計議,你先回家吧,這事不能急。”郝一娜將木塞用力按進紅灑瓶,表示今天到此為止。
黎小洋有些不甘,如果不馬上殺死周若明,感覺自己難受得無法看到第二天的太陽。
“不,我們一定要商量個計劃,并且趕緊實施,不然我會恨死自己。”
“黎小洋!”郝一娜大吼道,“你清醒一點,這事必須從長計議,慢慢來,現實點成熟點,堅強起來。”
一番大吼,黎小洋愣在原地,像掀起的巨浪,一層一層拍打過來。
“先回去,這個計劃我來想,你現在狀態不是很好,回去和平常一樣,不要打草驚蛇,明白了嗎?”郝一娜看她像是魔怔了一樣,呆呆地,又柔聲勸。
閉上眼,深呼吸,一次,一次,再來一次。
“好,我先回去。”黎小洋臉色蒼白,紅腫著雙眼。
郝一娜幫著打了車,又叮囑了一番,看著車子消失在夜色中,才長松了一口氣。
黎小洋不想回家,因為再次面對周若明,無法做到內心平靜表情波瀾不驚,她怕控制不住自己,可能會真的從廚房拿出一把砍骨刀對他的脖子一下一下又一下。
于是,她讓出租車司機開著車在夜晚的城里來來回回的繞著,打著轉。
“美女,雖然你付錢,想去哪就去哪,想怎麼繞就怎麼繞,但是我看你這狀況,還是早點回家吧。”司機都看出她的狀態不對。
“不,我不回家,不能回家。”黎小洋打了一個冷顫,手腳縮了縮。
司機感覺她的狀態更差了,小心地問道:“要不,送你去朋友家,總有好朋友吧。”
“好朋友。”黎小洋重復著,“對,嘉嘉,要不是她,我已經自殺了,周若明那個人渣已經為所欲為了。”
這番話把司機嚇得夠嗆,話都有些哆嗦起來,“要不,送你去那個叫嘉嘉的朋友那里。”
“好!”黎小洋覺得那里才是最安全的,隨后報了地址。
到了目的地,黎小洋下了車,把車門一關,才想起沒付款,轉身正要問司機付款的二維碼,卻見那司機立馬調轉車頭,一溜煙地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上樓啪啪啪敲門,黎小洋感覺自己最后一絲力氣都用完了。
門開了,是劉悅星,一看黎小洋這氣色和狀態,頓感不妙,趕緊扶著進了屋,讓她躺在沙發上,轉身撥通了女友的電話。
“嘉嘉,你什麼時候回來,黎小洋來了,她狀態很不好,你快回來。
”
“啊,那你守著她,把家里尖銳的東西都鎖起來,還有不要讓她跑了,呆在你的視線范圍內,保證她的安全。”王嘉慌亂又條理清晰。
劉悅星一聽,自己還是醫生怎麼這麼不淡定,將沙發面前有著四個銳角的玻璃茶幾移開,搬了條圓凳坐在黎小洋面前,扶了扶眼鏡,注視著守護著,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時間過得很慢,黎小洋身心俱疲,在她感覺無比安全的閨蜜家,緩緩閉上眼睛,她需要休息一下,小小的休息一下,然后再起來戰斗,與周若明來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最終決斗。
王嘉回來,看到男友坐在旁邊的姿勢,腰背挺得很直,眼睛瞪得大大地,像一尊不懼風雨的城堡守衛,很是滿意。
“你休息一下,小洋應該睡著了。”王嘉輕輕拍了拍男友的肩,小聲說道。
劉悅星這才活動了一下脖子,站起來摘下眼鏡,揉了揉酸痛的雙眼,轉身找了眼藥水,滴了兩滴。
“看樣子,是復發了。”王嘉悄悄地說道。
“別急,你先去沖個澡,這夜還長著呢。”劉悅星摸了摸女友的頭。
王嘉點點頭,起身往洗手間走去,黎小洋卻在此時一下子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大叫道:“我在哪里?”
“是我,嘉嘉,在我家,這里很安全。”王嘉立馬轉身一把抱住閨蜜安撫道。
“嘉嘉,嘉嘉。”黎小洋嘴里喃喃重復著,抱著她又哭了起來,張嘴想說周若明是兇手是惡魔,可是想到自己和郝一娜在計劃著殺了他,那不能讓王嘉知道,畢竟知情不報也是罪。
于是眼淚嘩嘩的流,王嘉以為是抑郁癥復發,情緒控制不好,耐心地哄著她,手不斷地輕輕拍撫著她的背。
哭了一陣,感覺好些了,黎小洋從包里掏出手機,看到周若明的信息,說臨時出差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