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等應唯真成年后,就讓她賺錢給自己養老,于是就這樣繼續養著這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女兒,盡管應唯真問他要錢,十次只能要到三四次。
應唯真在發現應川不愿意給她錢后,便開始尋一些零散的兼職,加之她成績好,雖然高中沒有義務教育,但在了解她家中情況后,老師也積極地幫她申請一些助學金、獎學金。
在這樣的顛沛中,終于借著上大學的機會,逃離了這個家。
“這件事能查到是誰做的嗎?”
蘇韞聞搖頭,他遲疑道:“應川說,是喝酒時認識的人,實際上并不知道是誰,接觸也不多,形容那人長什麼樣也記不清了,而且對方給的定金也是現金,查不到轉賬,挺謹慎的。”
應唯真嫌惡道:“他早就把腦子喝壞了,天天渾渾噩噩的,現在事情沒成,后續的錢他也要不到了。”
“所以他后來,又找到廠子老板,哭求著回去上班了,但對方讓他做了廠里保安,收入比以前更低,”蘇韞聞將后續告訴應唯真,這些他從余市回來前,也是特意打聽到的,就怕應川走投無路,到時候胡攪蠻纏賴上應唯真,雖不是親生的,到底有養父的身份在。
應唯真最終決定將這張親子鑒定發在了微博上,她的回應向來是句句帶刺的——“一個會家暴的男人,誰喜歡這種父親,自己領回去養,別來我這里逼逼賴賴。”
不管網友對這樣的回應有什麼反應,應唯真都沒有再發聲。
她根本不想提到應川,那會讓她想起一些黑暗的日子。
被打到鼻青臉腫的陳瑾,她躲在沙發后面,而她的四周是酒瓶的碎片。
或者是她被應川幾個耳光扇到耳鳴,眼冒金星,站在原地看不清窗外的天空。
以及那屋內的空氣里久散不去的酒味,還混雜著嘔吐物的氣味。
那樣陳舊、腐朽的過去。
反倒是于淼認真地幫應唯真回復了,這段時間加諸在她身上的謾罵。
她發了一個live圖,輕松地折斷一根手腕粗的木棍,以表示自己力氣很大——“之前那張機場圖,說真姐壓榨助理,事實上那兩個箱子,我拎得非常輕松,真姐的手受過傷,留下了后遺癥,傷是被那位號稱十分想念她的父親打的。”
“我與真姐的經紀人是表親,為了方便她工作,將我招為助理,可以在她舊傷復發時,照顧一下她,真姐是一個很節儉的人,但給我的工資很高,逢年過節也經常發紅包,我做的事都是我的工作,不存在被壓榨,也請大家不要在不知全貌的情況下,攻擊她。”
之前蘇韞聞在事情發生之后,便請了水軍在評論區幫忙控制一下輿論發展,一些冷靜的網友在水軍的刻意引導下,也相信事情是有隱情的,只是被應川蒙騙的網友更多,給他們蓋上了是非不分的帽子。
在看過應唯真的回應,以及于淼的解釋后,這次也涌出來幫她說話。
——“之前就說這個男的很奇怪,講話感覺就很假,像是訛錢。”
——“希望大家記住家暴只有0次和無數次,絕對不要相信他會改,就跟狗改不了吃屎一樣,他只有掛上墻的時候,才會老實的。”
——“希望所有被黑暗的原生家庭困住的人,都能獲得新生和自由。”
看完于淼的微博,應唯真在微信上給于淼發了一句“謝謝”。
見評論區開始抨擊起家暴,她又給蔣夢打了個電話:“夢姐,我看現在輿論已經聊到這里了,不如你幫我看看有沒有什麼反家暴的公益可以參加的,最近這天天被人潑黑料在身上,感覺網友看見我就像是看見了行走的黑料,印象不太好,怕到時候吳姿拿這個形象這一塊說事。”
蔣夢揉了揉睛明穴,閉上有些干澀的眼睛,一邊考慮她的提議一邊道:“可以,我關注一下,如果有需要幫助的女性或者孩子,我們提供幫助……”
“總感覺沒有平靜的時候……”她嘆氣道。
電話掛斷,應唯真站在窗前沒有離開,窗外天色陰沉,站高樓處望去,生出無端壓抑之感,身后,蘇韞聞走到她的身邊:“聊完了?”
她點點頭,心中悵然,不由靠近他,環住他的腰:“聞哥,謝謝你。”
蘇韞聞將她抱住,一手輕緩地順著她的頭發,安撫她的情緒:“對我,無須客套。”
“你怎麼想到去余市的?”應唯真抬頭看向他。
蘇韞聞解釋:“這件事情,解決的關鍵就在應川身上,我知道你不愿意再踏足余市……”
應唯真眼睛泛起一陣潮濕,她的確不愿意再踏足余市,她在余市沒有什麼美好回憶,在余市,她一直在被拋棄。
她踮起腳尖,落下一個吻在他的唇邊,蘇韞聞低頭回應她,她的手臂攬上他的脖頸,他將人環腰抱起,應唯真踩上他的腳背,在逐漸收緊的相擁中后退,激烈的喘息間,落向身后的沙發……
洗過澡后,應唯真裹著睡衣回房間,路過客廳時,看見蘇韞聞正在客廳收拾殘局,不由臉頰一紅。
滬市氣溫驟降,當夜下了大雨,睡夢間,應唯真只覺得涼意侵體,下意識翻身往蘇韞聞的懷中躲,察覺到她受了寒,他半抱著她,側身拿過床頭柜上的遙控器,將空調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