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雅抽噎著,簡燃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只好一把抱起簡雅來到了合歡樹下。
夏梔梔看到簡雅坐在樹邊,把頭埋在雙膝間,簡燃則坐在她身邊望著前方。
樹下唯一一點陰影籠罩著兩個人,一陣風吹過,樹葉搖擺了幾下,有幾片落在了地上。
簡燃看到手邊的葉子伸手撿了起來,折了幾折放在了唇邊。
樹葉發出扁扁的聲音,但在蟬鳴的陪伴下也構成了一首簡單的曲子。夏梔梔走到二人身后,停了下來。
簡霄跑到簡雅身邊,用小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姐姐,別難過了。”
夏梔梔背靠著樹干,低頭看著簡燃吹曲子。
樹蔭下的溫度降了不少,夏梔梔漸漸覺得沒有剛才那麼熱了。四人就那麼靜靜地待在樹下,一時無言。
過了好一陣,簡燃才停了下來。他望著前方開口道:“你站著不累嗎?”
夏梔梔抖了抖腿:“草地上有蟲子,我不想坐。”
“我以為你不會再這麼嬌氣了呢。”簡燃側過臉語氣中帶了幾分調侃。
他站起身走到夏梔梔身邊,把夏梔梔的遮陽帽取了下來。
“你干嘛!”夏梔梔捂著腦袋,氣呼呼地看著簡燃。
簡燃沒理會夏梔梔,把帽子戴在了簡雅頭上:“小霄,你帶著小雅先回去吧。”
簡霄乖巧的點點頭,拉著簡雅的手朝著剛才他們來的方向走了。
“你倒是會借花獻佛。”夏梔梔白了簡燃一眼。
簡燃也學夏梔梔的樣子倚著樹干,半晌說了句:“他們的媽媽已經去世了。”
夏梔梔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沒想到簡燃會跟她說這些。
“以前他們年紀小,我隨便說什麼他們都信,現在他們長大了,尤其是小雅總會問什麼時候能見到媽媽。”
簡燃用手捏了捏鼻梁,嘆了口氣。“但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夏梔梔沉吟了幾秒,開口道:“大人們總是把自己以為最好的給孩子,但他們從來沒問過孩子需不需要。”
簡燃聽到夏梔梔的話,緩緩地轉過臉看向她。
“也許你該聽聽他們的想法,而不是把自以為是對他們好的,強行給他們。”
這是穿越以來,夏梔梔跟簡燃講話最心平氣和的一次。她的目光柔軟了不少,還帶了些鼓勵的意味。
這是簡燃從未見過的夏梔梔,不像最初跋扈的她,也不像一年前萬念俱灰的她。
“我覺得這里風景不錯,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把畫板拿來?”夏梔梔雙手合十做出拜托狀。
剛才那股成靜一下從她身上消失,簡燃無奈搖搖頭,轉身往停車的地方走。
這里倒是離停車的地方不遠,十分鐘后簡燃就拎著畫板和顏料走了過來。
“給。”簡燃把東西往地上一放,“你自己慢慢畫吧,我還要回去看著他們。”
夏梔梔比了個Ok的手勢,便支起了畫板。
縣城雖不比大都市繁華,但這里的自然風光天卻格外的好。夏梔梔拿著2B鉛筆比劃了半天,才草草勾出一個大樣來。
潔白的畫紙上,鉛筆的痕跡寥寥勾出一棵蔥郁的樹。周圍是一片又一片的野草,密密的像塊綠色的地毯。
打好底稿后,夏梔梔拿起調色盤,揮動著筆刷調出了自己想要的顏色。
刷刷刷——
規律整齊的聲音在畫紙上響起,一層又一層或濃或淡的顏色混合在一起,勾勒出了小鎮草地風光。
夏梔梔端詳著自己的大作,左看右看總覺得還缺了些什麼。
忽然,腦海里蹦出了簡燃的身影。他坐在草地上,白色的襯衣散發出獨特的馨香,像是下過雨的草香氣。
修長的手指間,嫩綠的樹葉被折成樂器一般,在泛著桃色的唇邊發出細微的聲響。
夏梔梔鬼使神差地就動起了筆,直到她畫完才反應過來,她把簡燃的形象勾勒地太過于美好了吧?
等夏梔梔抱著畫板回去的時候,已經是朝霞漫天了。
簡燃看到她回來,便領著姐弟倆從房間里走了出來:“我們走吧。”
“回家?”夏梔梔問。
“去賓館休息,這里太小了。”簡燃邊說邊鎖上門,把鑰匙放進了褲兜里。
夏梔梔提著東西跟在他們身后,一直走到停車的地方,簡燃走過來主動幫夏梔梔把東西放在了后備箱。
“你要不要開車?”簡燃突然發問。
夏梔梔雙手狂擺:“No,No,No.”
簡燃見狀自己坐進了駕駛座,在車上夏梔梔開始仔細思考起自己的開車大業來。
她總不能一直這樣,萬一遇見緊急情況不得不開的時候,她這技術非得把車開溝里去。
“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夏梔梔難得狗腿。
“說。”
“給我找個陪練吧,我好像有點忘記怎麼開車。”
簡燃無奈:“失憶應該只是失去陳述性知識吧,機械性知識是不會忘的,頂多是不熟但練幾次就好了。”
夏梔梔聽的一頭霧水,什麼陳述機械的,一個理科生拽什麼教育學知識啊。
“我就是不熟,我想練練。”夏梔梔順著簡燃最后一句話說了下去。
簡燃沒再搭話,安靜的開著車。
沒過一會,他們就到達了樂城最豪華的招待所——迎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