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她在洗漱的時候可聽那些盤頭嬤嬤說了,攝政王就是個冷面修羅,殺人不眨眼,還有那個化妝的嬤嬤,還勸她趕緊跑呢。
若真是一個昏庸無道的王爺,還會有閑心欣賞才子佳作嗎?
前幾天在井里打撈出來的尸體,丫鬟們私下都在說,是攝政王秘密處死的,傳的有鼻子有眼兒的。
她開始認真審視起面前這個男人,喜穿黑色,也不是單調的黑,總有些簡單的圖案做點綴,比較常見的便是云紋。
不是刀削斧砍的臉龐,反而給人一種溫潤,儒雅的感覺,似翩翩公子一般。眉毛很濃郁,根根分明,像遠山一般;眼睛雖然看起來明亮,但是給人一種深不見底的深邃感。
整體來說長得挺好看,是那種溫潤如玉的感覺,就算面無表情,也不會讓人覺得難以接近。這也是她敢試探的原因之一,相由心生。
事實證明,她確實眼瞎。有些人看起來人畜無害,做起事來,那可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忽然,她感覺自己的下巴被人捏住,一下子回過神來,抬眼迎接上去,是男人疑惑的目光。
“你剛剛說你是誰?”
“蕭暮雨。”
“你是誰你說了不算。”
她聽了后怒極反笑,“我是誰我說了不算?那誰說了算?”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宇文瑾收回手,變戲法兒似的不知道從哪里弄出一把匕首,自己在手臂上劃了一刀,鮮血頓時冒了出來。
蕭暮雨大驚失色,居然對自己都下得去刀子,是個狠人。一股不安的情緒在心底泛濫,他不會又給自己叩屎盆子吧?
“來人啊,王妃意圖行刺,打入天牢,嚴刑逼供。
”
她頓時猶如五雷轟頂,大聲質問:“你為什麼這麼對我?我剛剛說的,你根本不信是不是?”
宇文瑾漠視著她,從桌子上拿過來一張畫像,上面正是她的面貌,“你看看這是不是你?”
她端詳了兩秒,上面確實是自己,該死的這個冷清秋和自己長得一毛一樣,她能有什麼辦法?
“怎麼樣?沒話說了吧?”宇文瑾無情地將紙揉成一團,直接砸在蕭暮雨的臉上,“你不過是宇文狄養的一條狗,你的底細本王很清楚,讓你進王府,本王就是想看看宇文狄養的第一殺手,有什麼能耐,呵呵,沒想到,你倒是挺會演的。”
“既然你從來都沒有相信過我,為什麼當天不把我殺了?”
“本王就是想引誘宇文狄出來,誰知道他竟然天真的想要以這樣的方式來騙取玉璽和遺詔,他和你一樣蠢,難怪會教出你這樣弱智的殺手,你倆可真是絕配,得虧當年本王醒悟的早,要不然還被你這女人玩得團團轉。”
她沒有想到看起來如此儒雅的一個男人,說起話來會如此毒舌。
想起那個嬤嬤的話,她有些后怕了,癱坐在地上,忍不住往后退。
此時,士兵已經進來了,粗魯的架起她的手臂就往外拖。
她很清楚嚴刑逼供是什麼意思,她也知道自己絕對承受不住,與其如此,不如拼死一搏。
蕭暮雨用力掙脫士兵的束縛,順手拔下頭上的簪子,她很清楚,這個簪子只需要扎進大動脈,對方便無力回天。
可看著士兵手里明晃晃的大刀,散發著幽幽的冷光,她就嚇得咽了一口唾沫。
她很肯定,在這種情況下,自己絕對近不了身,還很有可能死在亂刀之下,縱然自己知道一擊斃命的方法,可近不了身就沒辦法。
士兵們將她團團圍住,中間的圈子不斷縮小。
“你們,你們別過來,誰敢過來我就扎死誰。”她像一頭受了驚的小鹿,猩紅的雙眼寫滿了憤怒,而身體又忍不住的顫栗,“我告訴你們,我可是解剖過無數尸體的,人體的致命處我都知道,誰要是敢過來,我先捅死誰。”
她知道這些輕飄飄的話,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會顯得相當蒼白無力,她也沒有期望這幾句話就能唬住這些人,只是為了給自己壯壯膽而已。
宇文瑾像散步一樣從里面慢慢悠悠的走了過來,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本王今晚上給你個機會,你若是能將你眼前這些士兵都打倒,你就可以離開了。”
“呵呵,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二十多個人拿著大刀,我手無寸鐵,我怎麼打的過?”
“給她一把刀。”
說著,哐當一聲,其中一位士兵將自己的佩刀扔在了蕭暮雨的腳下。
她的視線一一掠過士兵,還有站在臺階上看戲的男人,氣不打一處來。
“你果然和嬤嬤說的一樣,暴戾冷血,人命在你眼里和草沒什麼區別。”
他抬了抬眉梢,不以為然,“你對本王而言,不如一棵草。”想起她當年冷漠的模樣,他現在心都還在痛。
這個可惡的女人,光是想想都來氣。
看到對方如此冷漠的神情,蕭暮雨彎腰下去,一把握住刀柄,往上一提,本以為很輕松的就可以拿起來,可用力的瞬間,她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這也……太重了吧!
別說拿起來砍人了,她連刀都拿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