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感激涕零,千恩萬謝,“多謝王妃,多謝王妃。”
卯時一刻,城門口大開,馬車駛出皇城,往西邊筠州而去。
筠州緊挨著邊塞,同時也管理著邊塞,乃是冷侯的封地。上一任冷侯英勇善戰,隨同先皇征戰沙場,立下汗馬功勞。
按照本朝歷法,大功之臣理應重賞,可不知為何,功勞最大的冷元化冷老侯爺,卻選擇了筠州這個破地方,常年黃沙漫天,老百姓種植困難,只能依靠貿易生存。
緊挨著筠州的邊界,有一個大沙漠,是南來北往貿易之路的必經之地。很多過路的商客都會選擇在筠州休息調整后繼續上路,算上來也比較繁華。
特別是從西方來的游牧民族,會帶著許多果脯、肉脯,珠寶之類的前往筠州進行貿易。
筠州,就相當于一個交通樞紐中轉站。
蕭暮雨將沒吃完的果脯肉干一同帶了出來,路上沒事兒的時候,就拿出來啃兩口。
從皇城前往筠州,單程也有一千多公里,馬車行進速度很慢,走走停停的,起碼也得兩月有余。
蕭暮雨最開始坐馬車被顛簸的七葷八素,后來逐漸適應,開始欣賞沿途的風景。
越靠近邊塞地方,蕭暮雨看到路邊要飯的叫花子越多。本來以為筠州屬于交通樞紐地方,肯定能看到很多西域人士。
結果,一路以來,只看到零星的幾個官道上,行色匆匆的像是在逃離。
尤其是靠近筠州城的時候,逃離的人越來越多,個個慌不擇路。
“王妃,這是怎麼回事啊?”
蕭暮雨憂心忡忡的望著車窗外,沉聲道:“應該是戰亂原因導致。
”
早在兩個月之前,她的哥哥冷峻峰進皇城就說是為了打仗的事情,如今兩月已過,難道是戰敗了?
否則,如何解釋大量逃亡的人員呢?
進城后,沒有想象中的人肩接踵,也沒有眾人揮汗如雨下的熱鬧場面。大街上十分蕭條,小商販們無精打采的守著攤子,壓根兒沒人上前詢問。
蕭暮雨早在出門前,就已經修書一封回家,稟報了此次來意。
馬車抵達冷侯府的時候,她甚至看到自家門口的臺階上都長了草,家丁更是一個都沒瞧見。
她率先從馬車上下來,春花拎著包袱緊跟在身后。
“王妃,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走,先進去看看。”
剛一進門,就碰上了一位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女子,一襲鵝黃雙蝶云紋千水裙,手挽翠綠碧蘿霧紗,略施粉黛,聘聘婷婷。
女子見著蕭暮雨先是一愣,眼里快速閃過一絲妒忌,不過稍縱即逝,很快就換了一副嘴臉,“呀,是姐姐回來了呀。”
隨即,女子回頭沖著屋內喊去,“母親,母親,姐姐回來了。”
一婦人忙不迭地踩著小碎步跑過來,站在距離蕭暮雨兩米開外的地方,先是慈愛的看了兩眼,就急忙帶領著眾人跪拜了下去,“參見王妃。”
如此大的陣仗,蕭暮雨還是有些不適應,趕緊上前將‘母親’扶了起來,“快快請起。”
“我的清秋愈發端莊美麗了,母親甚是欣慰啊。”
她頷首笑了笑,沒說話。
“快別站著了,進屋說話。”
“好。”
蕭暮雨雖為冷家女子,但也是攝政王妃,比在座所有人的身份都尊貴。
冷夫人很自然的將蕭暮雨扶到了主位上,其他人按照輩分,依次在兩側入座。
“清秋,聽聞你腿受傷了,現在可好些了?”
她垂下排扇般的羽睫,微微頷首應道:“回母親,女兒的腿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短時間走路無礙,只是尚不能遠行和大幅度活動。”
“那你便在此好好休養,我吩咐下人多給你準備一些滋補湯藥。”
“謝謝母親。”蕭暮雨表面恭敬地回應著,其實內心累得一批,這樣裝淑女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得活兒,所以趕緊轉移了個話題,“哦對了,哥哥哪兒去了?”
“峻峰他一個多月以前就出征了,現在還沒回來呢。”
“前方戰況如何?”
冷夫人落寞地嘆了口氣,連連搖頭,“不太好,匈奴人個個身材高大,虎背熊腰,力大無窮,咱們這邊一直都是在防守,毫無反擊之力。”
“難怪女兒回來的路上,看到那麼多人都在逃亡呢。”
“是啊,筠州城恐怕是要保不住了,那些商人也不敢來,就連城里的原著居民,但凡有那個條件的,早就人去樓空了。”
蕭暮雨聽了愁眉不展,又問:“為何不向朝廷調遣兵馬過來支援呢?”
“怎能不去申請呢?說是已經在路上了,可這都一個月了,遲遲未見援兵抵達。”說完,冷夫人又開始唉聲嘆氣,目光飄離向屋外,呢喃道:“就是不知道,筠州城能不能撐到援兵來的時刻。”
她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這里面好像有陰謀的味道!
第29章 懷疑
蕭暮雨怎麼都想不明白,天底下哪里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一個多月了,援軍連點兒音信都沒有,她走走停停的都從皇城趕了過來,救急的援軍怎麼可能還沒到?
那宇文謹,到底在耍什麼陰謀?
傍晚時分,冷峻峰一臉疲憊的回了家,第一件事就是問妹妹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