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字對于宇文瑾來說,就是一個禁忌,他被宇文衍一番話給刺激到了,手指緊緊捏成拳頭,咬緊后槽牙道:“她沒有死,她不可能死的。”
宇文衍見到自己昔日冷靜睿智的皇叔,現在因為皇嬸的離世變得瘋癲起來,心中甚是惋惜又心痛,“皇叔,皇叔你要面對現實啊!”
他大喘著氣,片刻后終于穩定下來了心神,以平靜的口吻囑托著:“衍兒,今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皇、皇叔,你、你是什麼……意思?”他嚇得聲音幾乎都在顫抖,“是,是衍兒剛剛,說的話不對嗎?衍兒跟您道歉好不好?”
“不。”宇文瑾薄唇抿成一條線,目光有些迷離,“皇叔之前一心想著為天下,這一次,皇叔只想為了她一人。”
宇文衍沉默,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皇叔打算將遺詔和玉璽交給宇文狄了,你……”
宇文衍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下來,哽咽著問他:“皇叔,您放棄我了嗎?”
他內心也十分糾結,“你父皇的意思,是要傳位給你大哥宇文狄,他是先皇后的長子,且你父皇對先皇后有愧。只是皇叔個人原因,覺得你更適合那個位置,所以才一直壓著遺詔和玉璽沒有給他。”
“那您為何不再等我幾年呢?”
宇文瑾的聲音慢慢低落下去,“原本是可以等你長大的,只是,你皇嫂出了事,我不能沒有她。”說著,他頓了頓,目光堅定地落在宇文衍身上,“往后的路,你只能自己走了。”
“可您將這些東西給他,我若是再有那個想法,那我就是謀反篡位了啊!”
“皇叔知道……”
對話再一次陷入了寂靜中。
蕭暮雨在一旁聽的著急,用力的想制造點動靜,可根本控制不了物體。
她想裝恐怖嚇嚇他們,就算嚇不到,起碼能讓二人終止對話也好。
顯然她高看了自己這個新鬼的能力,也錯誤的以為,但凡是個鬼,都能‘移山填海’。
她目前頂多就能穿個墻而已,其他,弱的跟菜雞一樣。
二人經過一番沉思后,宇文衍擦干眼淚,冷靜地說道:“皇叔,您先不要著急,侄兒聽聞民間有一喚魂術,七天之內死去的人,都能將魂魄召喚回來,您如此執著想要復活皇嬸,要不問問她的意思吧!”
蕭暮雨在一旁手舞足蹈的補充解釋道:“我也想復活,我也想復活啊。”
原本眼里一片死寂的宇文瑾,聽到這個消息后,眼里逐漸恢復了些神采。
“你說得對。”
她服下解藥沒有復活,一定是魂魄離開了身體找不到回來,所以才沒有蘇醒過來。
如果……如果她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去呢?
宇文瑾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如果她真回去了,那該怎麼辦?
他不愿意去細想,一細想起來,整顆心痛得他想蜷縮起來。
最終,宇文瑾還是決定暫緩將玉璽和遺詔交出去的決定,先試一試能不能將蕭暮雨的魂魄召回來。
宇文衍也答應幫忙,召集江湖朋友,尋求能人異士。
兩人聊了一宿,蕭暮雨聽的犯困,直接就掛在房梁上睡著了。
晨曦徐徐拉開了帷幕,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精準無誤的照在了蕭暮雨的身上,燙的她直冒煙。
“哎呀哎呀,燙死我了。”她一邊哀嚎著,一邊往陰暗的角落里鉆。
宇文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剩下宇文瑾像個木頭樁子一樣杵在那兒,眼睛紅的像兔子,胡子都長青了,頭發亂糟糟的像雞窩。
她從來沒有看到這個俊美溫潤的男人如此狼狽頹廢過,心里莫名地劃過一絲疼痛。
管家帶著丫鬟進來給宇文瑾洗漱,這一次,他沒有拒絕。
管家有些意外,不過很是欣喜,自家王爺總算恢復過來了。
然而,下一刻,宇文瑾說出的話,卻將他嚇了一跳。
“劉管家,你今天張貼一些告示出去,就說本王想研修學術,招募江湖上的能人異士共同探討。”
“王爺,這……這在啟辰國,可是明令禁止的啊!”
宇文瑾愣了一下,好像確實有這麼一條規矩,國內上下,不得搞巫蠱之術,所以即便有這樣的人,平日里都將自己的身份隱藏的很好。
“禁止的麼!”宇文瑾不動聲色的呢喃了一句。
片刻后,雙目蒙上一層冷意,“既然如此,那便廢了這條規矩吧!”
管家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當年就是攝政王親自定下的這條規矩,如今又說自己想要研習,并且廢掉此規矩,這讓天下人怎麼看?讓鄰國怎麼看?
豈不是讓人覺得,攝政王以權謀私,恣意妄為,國法自己想立就立,想廢就廢?
“王爺,使不得啊!”管家搞不懂,一向聰明沉穩的王爺,怎麼短短幾天時間,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做事如此魯莽不顧后果。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本王當這攝政王有什麼用?”他憤怒的咆哮著,痛恨這個身份給他帶來了諸多束縛。
管家正想著如何勸阻呢,沁燭神色慌張的沖進來稟報,“王爺,大事不好了,太子沖進皇陵將王妃的遺體搶走了,誰都攔不住。”
宇文瑾嚇得臉色一變,那白玉床可是保證尸體不腐壞,為他爭取更多的時間,一旦離開白玉床,尸體就會逐漸腐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