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油咬住薄晉江的衣服。
賣力的往岸上拽。
薄修林別開眼,靠著旁邊車上。
“老五。”
薄修林看著水面上的波紋,一點不擔心薄晉不會游泳會不會沉下去,聊別的,聲音平靜說:“那家海外控股的上司公司負面風波不斷,聽說實際控股人也被告,在取保候審階段。你怎麼個意思,你是怎麼想的?”
薄修硯挑眉。
他身體靠后,扯了扯領子,視線淡漠的從窗外收回,“我這信號不好,下雨了。有什麼事等回去再說。”話落,他又叮囑提醒一句,“三哥,差不多得了,適可而止。大哥家的事,勸你還是少插手的好。另外,薄晉還有半個月就結婚了,你這個當三叔的有點分寸,別到時候弄得兩家難看。”
薄修林冷哼一聲。
倒沒說什麼。
掛了電話,薄修硯啟動車。
黑色轎車駛進雨幕。
*
蘇禾握著雙手,在手術室外安靜的等著。
她渾身衣服都濕透了,長發零散的落在肩膀前,看著狼狽又凄慘。一雙眼睛紅紅的,格外的讓人心疼憐惜。一個護士看到蘇禾冷的牙齒打顫,便給她拿了一套衣服讓蘇禾換上。
蘇禾道了謝,加了護士微信。
轉賬,把衣服買下來。
不知道等了多久,白色的手術室門被人拉開,醫生拉下口罩,走到蘇禾面前,說:“病人的家屬是嗎?病人的這種情況不是一次兩次了,很危險,她不能離開醫院,需要隨時觀察。這次沒事了,手術的錢趕緊去盡快補上,下不為例。”
蘇禾遲鈍的點點頭。
聽到醫生說沒事,蘇禾身體癱軟在椅子上。
緩了好一會兒,她顫抖著手拿手機給蘇青山打電話,眼眶忍不住通紅,聲音盡量平靜說:“爸,你不是答應我好好照顧外婆的麼?你不顧一切也要把外婆接到霖市來,害我丟掉工作,卻不肯拿醫藥費,目的就是逼我,讓我代替蘇菲菲嫁給薄家那個紈绔公子是嗎?”
蘇青山沒接話,正在酒桌應酬。
他打聲招呼到酒店包間外頭接電話,有些醉意,可腦子分外的清醒:“禾禾啊,你這麼大人了,也該懂事。你外婆年紀大了,得了癌癥,不是說救就救的。再說,那麼大一筆錢,我是生意人,總不能白投資打水漂有去無回吧?”
蘇青山聽出蘇禾聲音不對勁,并不關心。
他站在自己的立場,說:“你聽話,你代替你妹妹嫁到薄家,我就給你外婆治病。等你當了薄家的少奶奶,不止是對你好,也是對我們整個蘇家好。爸不會虧待你的。”
蘇禾心里失望,無助又不甘,隱忍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卻遲遲不肯掉下來。
蘇禾抬手,抹了一把眼睛。
她話語硬一些,拒絕說:“我要是不同意呢。”
靜默兩秒,蘇青山聲音變冷,“那就看你外婆被病痛折磨到死吧,我不會再出一分錢。你弄碎手鐲,不說你賠得起賠不起。如果薄家這場聯姻你不答應,可別怪我給你介紹四五十喪妻條件的男人。既然來了霖市,就由不得你了。除非,你以后不想見到你外婆了!”
說完,蘇青山把電話掛了。
蘇禾緊緊捏著手機,氣的眼淚直掉。
可她沒有任何辦法。
來霖市之前,為了給外婆看病,她的錢花的差不多,已經快身無分文了。何況她剛畢業,沒工作太久,根本就沒有積蓄。
在霖市,她孤孤單單的一個人,沒有任何認識的熟人和朋友,根本就沒有人能幫她。蘇青山的目的再清楚不過,接她回家是好聽的,實際上,是找她代替他的寶貝女兒蘇菲菲嫁人。
蘇禾抱著手臂,坐在椅子上。
低著頭,一臉憂傷。
她看起來很難過,像被一只遺棄,可憐沒人要的小動物。
半個小時后,一陣腳步聲傳來。
蘇禾抬頭,看到兩個西裝革履的保鏢走過來。
起初,蘇禾并沒在意。
直到這兩個保鏢站在了蘇禾外婆的房間門外,攔著蘇禾不讓進去探望時,蘇禾才恍然明白是什麼意思。
她氣的立馬給蘇青山打電話!
質問蘇青山,是不是他做的。
蘇青山只冷冷的說了一句話:“什麼時候答應嫁過去,什麼時候就讓你見你外婆。否則,你這輩子都別再想見!”
蘇禾心瞬間涼了。
暴雨傾盆,路上人很少。
蘇禾回去的時候,被蘇菲菲安排的人攔著不讓進門,氣的眼睛都紅了。
蘇禾無處可去,又不知方向,無助的站在樹下。外婆見不到,有家也進不去,她無處可回。就這樣,雨下了一夜。
蘇禾就在樹下站了一夜。
天剛剛亮,一輛車停在蘇家門口。
車窗降下,蘇禾看了一眼車里的人,她剛站起來,隨即眼前一黑,人栽倒下去。
那夜后,蘇禾受了風寒發燒。
持續到三天才退。
這三天,蘇家的人沒有來探望蘇禾一眼,只是安排家庭醫生和傭人過來照顧。畢竟,聯姻在即,薄家和蘇家解除商業聯姻是完全沒有可能的。在這個節骨眼。
蘇禾不能有事。
蘇家還指望她拿出去替嫁呢。
蘇青山就只有蘇菲菲這麼一個放在掌心上呵護的寶貝女兒,加上蘇菲菲一哭二鬧,不愿意嫁給薄晉,蘇青山自然舍不得委屈蘇菲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