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東西反過來指責他來了!
薄修硯心里的戾氣不知不覺消散大半,望著恨不得撲上來咬他眼睛一口的蘇禾,他忍不住勾唇,淡淡笑了一下。
他口氣也比剛才溫和。
“慢慢的走,別跑摔著了,我什麼都沒看見。醫藥箱在樓下客廳儲物柜里,第二層抽屜,麻煩薄太太幫我找一下拿上來。”
“謝謝。”
薄修硯說的認真又客氣。
蘇禾:“……”
他什麼都沒看見,他確定?
蘇禾注意力轉而集中在了另一個稱呼上面,她眨了眨眼,腦子有些遲鈍,半晌,她遲疑問一遍薄修硯剛才的話,“你剛才,喊我什麼?”
“薄太太。”
薄修硯注視著蘇禾的愣怔樣,心情好很多。
他斂了唇邊那一絲很輕的笑意,眼神多了一股紓解掉的放松平靜和味玩兒,“我叫薄太太,叫錯了?難不成,你不是?”
蘇禾沒回答。
她不知道怎麼接這個話。
轉頭,她氣息不穩,逃命似的跑了。
十多分鐘后。
蘇禾才磨磨蹭蹭的上來了。
她換了一套睡衣,比剛才還要保守性的。
長袖長褲,長長的黑色頭發如墨般松散著,遮住了脖頸和鎖骨。蘇禾手里拎著醫藥箱,看也不看薄修硯一眼。
徑直走到床頭柜邊上。
隨著她彎腰低頭翻找東西,長發散下來。
寬松的睡衣穿她身上,顯得她身體很纖瘦。
蘇禾不用抬頭就知道有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臉上好不容易壓下的熱度又開始有苗頭,裝作很冷靜的搓了一把臉,她聲音保持平靜,命令的口吻:“薄修硯,你過來!”
她不是薄太太嗎?
既然他承認,她就沒有先退縮的道理。
一會兒過去了。
又一會兒過去了。
薄修硯沒事人一樣,很大爺的姿態站著,像一座沉穩的山一樣原地不動。
他不搭理蘇禾。
甚至是一臉不高興。
他黑眸沉沉的看著蘇禾。
蘇禾等半天,都沒等到人過來。
她把消毒水和止血紗布繃帶一樣樣的找出來,抬頭,猝不及防對上薄修硯的視線,她愣了那麼一下,很快,又扭過頭去。
不是。
她害羞什麼?
要說不敢直視,現在不應該是薄修硯覺得不好意思的麼?
他的眼神,可沒半點心虛閃躲。
從容坦蕩的很。
蘇禾有些心里不痛快了,可看在她今天睡在他客房的份上,她保持著一點大度和溫柔:“你的手,確定不需要我幫忙消毒的嗎?薄先生,容我提醒你一下喔,你傷的是右手。”
“右手,懂麼?”
“以后你可能不方便開車,不能拿刀做飯,還有不能工作簽文件了。”
她眼睛眨了眨,“你確定,不過來?”
當然,蘇禾也不是吃飽了撐的。
非要多管閑事。
她只是好心,不忍看著人難受不去幫忙。
只要薄修硯再說一句不需要或者趕她走的話,她就會立馬扭頭就走。
他愛怎樣就怎樣。
反正她管不著,也可以不用管的。
薄修硯看著蘇禾,薄唇總算舍得張開,他不冷不淡的語氣:“從你出這個門,到你換衣服下樓找到東西再上來,五分鐘時間足夠了。薄太太,你用了十三分鐘。時間太長了。”
蘇禾:“……”
請問是她剛剛的耳朵有問題,還是薄修硯這個男人有問題?
為什麼薄修硯可以這麼厚顏無恥,竟然還給她計算時間??
她幫他做事,他付工資了嗎?
很明顯。
并沒有。
所以,薄修硯這理所當然又責怪不滿的語氣,到底哪來的?
蘇禾忍了忍,又暗自咬緊了牙。
這個男人!
會騙人的老男人!
明明在人前,他像個高高在上的神抵一樣的吸引人,成熟穩重冷峻迷人,不知不覺就讓你陷進他的人格魅力當中。
怎麼私底下……
卻脾氣古怪,暴戾恐怖,陰晴不定的?
不然,誰大半夜不睡覺的會折騰自己,徒手打碎臥室窗玻璃?
除非腦子有大病。
蘇禾心里想著,嘴上就不知不覺說了出來,“薄修硯,你這麼暴躁,可是對身體是不好的哎。暴躁是病,得治。”
薄修硯聽這話,臉上微微愣了下。
稍后,他抬腿。
這才慢悠悠走過來。
走向蘇禾。
薄修硯視線幾乎就沒離開過蘇禾的臉,他看著蘇禾眼睛瞪大,看他靠過來眼眸透著警惕和提防的神色,莫名覺得有趣。
想逗逗他的這只敏感的小野貓。
薄修硯從容的坐在床上,那只沒受傷的手忽地伸手一扯,蘇禾完全沒料到這一舉動,猝不及防跌下來,胳膊和臉扎進薄修硯溫熱的胸膛里。
鋪天蓋地的男人荷爾蒙的冷冽氣息。
還有一股血腥味。
蘇禾腦子頓時亂亂的,被薄修硯這一輕浮的舉動惹怒,掙扎著要起來,薄修硯長退往前一伸,似乎那麼故意又無意踢了下,蘇禾本來就站不穩的身體整個人就又倒進他懷里。
蘇禾:“……”
這個狗男人!
頭頂上是男人輕笑的聲音。
“蘇禾,脫衣服還不夠,這又站不穩的來投懷送抱?”
不等蘇禾做出反應,薄修硯先發制人,口氣多勉強似的,揶揄:“既然你都做到這份上了,我就勉強笑納接受,免得你空歡喜一場。”
說著,他的手摟上蘇禾的細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