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修硯哂笑一聲,一記冷冰的眼神掃過去,嚇得蘇菲菲噤聲,他勾唇冷笑道,“我怎麼不記得我老婆還有個妹妹,你以為你是誰?”
話落,薄修硯抬腳。
人準備進去。
一道身影像燕子一樣從屋里飛奔出,朝他而來。
蘇禾猛地撲進薄修硯懷里,一頭扎在他的胸口,雙手緊緊摟著他的脖子。
薄修硯身體撞得往后退了一步,而后穩穩地抱住蘇禾,結實的手臂把人圈在懷里。
看著人好好的,薄修硯心里的石頭落地。
在接到秦湛打來的電話,說蘇禾在醫院出事了,被蘇家二小姐打電話叫來警察帶走了,他幾乎立馬拋下手上重要的事,趕來警察局。
人沒事就好。
至于其他人受沒受傷,薄修硯并不在乎。
“老婆,讓我看看。”
蘇禾始終不說話,薄修硯只感覺到脖頸處涼涼的,是濕濕滑滑的眼淚。
蘇禾哭了。
薄修硯心一緊,渾身起了戾氣。
他拉開蘇禾。
蘇禾的頭發散著,擋住了臉。
薄修硯伸手想要撥開蘇禾的臉,蘇禾卻閃躲著退后一步,而后又鉆進薄修硯懷里,緊緊的摟住他的腰。
薄修硯無奈。
低哄道:“禾禾乖,讓老公看看。”
看什麼,當然是看臉。
蘇禾搖頭,死死的攥著薄修硯的衣服。
江巒走過來,小聲的提醒了薄修硯一句,薄修硯眼神冰涼的看了蘇菲菲一眼,而后抱起蘇禾,聲音警告的看著蘇菲菲:“有關我太太的事,若是散布一條消息出去,你就給我滾出霖市。”
說著,又看向蘇青山。
“蘇家經營不善,既然沒能力沒本事管理,不如我順道接過來。
反正也是我太太娘家的產業,我太太姓蘇,她絕對有資格繼承。”
說完,抱著蘇禾離開。
江巒像個冷面神一樣,也跟著走了。
蘇青山本來就失了血,這會兒更是氣的不得了,捂著心口,兩眼一翻。
人往地上栽去!
——
薄修硯把蘇禾抱上車,說回家。
蘇禾突然攥住薄修硯的手,“我不回家,我要去看外婆,外婆還在醫院。薄修硯……”
她說話時,臉露出來。
薄修硯看到蘇禾臉上清晰的紅腫巴掌印,臉色沉得難看極了,“他對你動手了?”
蘇禾怔了一下,沒再閃躲,點點頭。
怕薄修硯生氣,蘇禾摟住薄修硯的脖子湊到他唇邊親口,說:“他先打的我,我才動手扎傷他的。蘇青山已經不是第一次動手打我了。要不是那份親子鑒定報告確實無疑,我都懷疑我是不是蘇青山的親生女兒。”
說著,蘇禾眼圈紅了。
“老公。”
蘇禾聲音一瞬變得有些哽咽:“蘇青山罵我是瘋子,說媽也是個瘋子,你也覺得我是瘋子嗎?”
不等薄修硯說話,蘇禾繼續說下去,“我從蘇青山要我媽的病歷本,他不給我。我不相信我媽媽是病死的,如果我媽媽是病死的,為什麼我外婆從來都不肯提她?
老公,醫生說……”
蘇禾眼睛變得濕潤,哽咽艱澀說:“我外婆撐不住了,醫生讓我做好心理準備。我受不了,我接受不了做了這麼多,還是留不住我想留的人!”
薄修硯把蘇禾抱進懷里。
把蘇禾摟到腿上坐著,薄修硯低頭親親蘇禾的額頭,他沒說讓她別哭的話。
以前,她總是什麼都放在心里不說,做什麼事都不告訴他。
如今,蘇禾像個無措又無助的孩子一樣,依賴著他,把他當作最后一個救命的稻草,薄修硯覺得欣慰又心疼。
他了解蘇禾,她要不是走投無路,寧愿會繼續逼自己,哪怕讓自己痛,也不會求助于他。
蘇禾怕,他不會幫她。
蘇禾沒有安全感。
而他,也沒有給蘇禾足夠的安全感。
——才讓她不惜自傷,用傷害自己的方式去解決問題,看著又蠢又笨,實際上是她沒有任何辦法才選擇冒險的方式。
薄修硯意識到,是他的錯。
薄修硯什麼都沒說。
他捧住蘇禾的臉,對著她的唇吻了下去。
蘇禾咸咸的眼淚滾進了薄修硯的嘴里,融化在他的舌尖上,他繼續親著蘇禾。
很久后,親完了分開。
薄修硯把蘇禾的腦袋按進他懷里,聲音又低又沉:“感覺到了嗎?我不在意你是不是瘋子,哪怕真的是你捅傷了蘇青山。對我來說,你是我的妻子。怪我,沒有保護好自己的老婆。”
“你媽媽的事,交給我處理。”
“至于外婆。”
薄修硯垂眸,在蘇禾頭發上落下輕輕的一個吻,“盡人事聽天命,在最后的時間。
多陪陪她。”
蘇禾去醫院,薄修硯陪著她一起去了。
沒看好蘇禾外婆的小吳,被醫院干脆利落的辭退。也是在出事之后,醫院的高層才知道出事的人是薄修硯罩著的人。
也就是薄太太。
薄修硯對這一處理結果沒什麼異議。
但是小吳跟院方領導求情不成,跑到蘇禾面前哭訴,給蘇禾跪下,拉著蘇禾的手,說著自己有多難家庭有多難,求蘇禾放她一馬。
小吳跪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
“薄太太,求你給我一次機會……”
蘇禾沉默不語。
情理上,小吳只是一時疏忽。
可看到外婆頭上的傷口,老人脆弱的躺在病床上,蘇禾到底沒有讓自己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