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拿出手帕去擦,卻怎麼也止不住,帕子瞬間被染紅。
楚寒云仿佛沒有看到一般,聲音冷冽:“沈濤,將她丟出丞相府所在的地界,不要讓本王再看到她!”
“是!”
很快沈濤便帶著人將蘇靜嫻包圍,“請吧!”
蘇靜嫻看著這一幕,啞聲道:“我自己會走。”
她在眾人嘲諷、鄙夷的目光Ъч,一步步挪開步伐。
走到一個無人的巷子中,她緩緩蹲下,身上沾滿鮮血,帕子在剛剛遺失,只能笨拙用手去擦。
視線被淚水掩蓋。
這時,一塊繡著青竹的方巾出現在眼前。
“為何幾天不見,您的病情加重的這般厲害?”
蘇靜嫻抬頭,只見齊越白一身白衣皺眉蹲在自己眼前。
她還沒開口,齊越白仿佛知道她要說什麼:“馬車上有藥箱,你現在需先止血。”
“有勞齊太醫。”
蘇靜嫻跟在齊越白身后上了馬車,沒發現不遠處傳來的馬蹄聲。
楚寒云騎在馬上,就看著蘇靜嫻上了一架馬車,眼底一片冰涼!
第七章 跪下
加入書架 A- A+
跳轉歷史
止了血,蘇靜嫻謝過齊越白,而后便下了馬車。
外面日暮將落。
蘇靜嫻一個人站在街頭,不知何去何從。
馬車上齊越白的話回蕩在腦中。
“你現在的病情已經發生變化,淤血入腦,若不盡心調養,恐怕活不過半年。”
“若要治療,需千年天山雪蓮為藥引,才有一線希望。”
千年天山雪蓮,整個昭國只有楚寒云有兩株,莫說兩人已經和離,就是沒有和離,楚寒云也不會拿出來給她。
可若是不治,她死了只剩娘親一人,她該怎麼活?
七年前,蘇靜嫻的父親去世,她娘親性情大變,才會變成如今這樣。
娘親是她在這世上的唯一親人,她曾答應過爹爹,今后一定會照顧好她。
蘇靜嫻想了很多,最終還是決定回去找楚寒云。
她可以不要任何嫁妝,只求能和楚寒云換一株天山雪蓮。
徒步走到晉王府門口,她頓時感覺渾身血液停住。
遠遠看去,只見蘇母卑微的跪在楚寒云前面磕頭乞求著什麼。
蘇靜嫻快步走過去扶起蘇母:“娘……”
蘇母聽到聲音,扭頭看著她忙說:“女兒,你快跪下,求王爺原諒。”
蘇靜嫻聞言,卻沒有動。
她看著蘇母額頭上的鮮血,眼中濕潤,抬頭望向楚寒云一字一句:“我娘是大學士遺孀,陛下親封的誥命,你雖是皇子,可也不能如此折辱于她。”
楚寒云眼中不屑,嘴邊揚起一抹嘲諷:“大學士之妻女,本王今日真是大開眼界。”
蘇母見狀,眼中一閃,拉著蘇靜嫻就要一起跪下。
可蘇靜嫻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跪下……你給我跪下!聽到沒有!”
蘇母值得起身,一耳光狠狠的打在蘇靜嫻臉上。
“為娘的話,你也不聽了嗎?跪下!”
蘇靜嫻嘴邊鮮血溢出,半邊臉紅腫起來,腳下顫抖,卻仍舊沒有動:“娘,我們回去吧……”
蘇母此刻最不想聽到的便是這句話,她紅著眼,怒道:“你生是王府的人,死是王府的鬼,王府就是你的家,你敢離開,我現在就死在你面前!”
蘇靜嫻看到蘇母眼底的執著,盡是不解。
她強忍住心底的酸澀,慢慢吐出一個字:“……好。”
蘇母而后,才心甘情愿的離開了。
晉王府外一陣寒涼。
楚寒云看著蘇靜嫻臉上紅腫的印記,深邃的眼底看不出任何情緒。
很快,他收回視線,轉身打算進入府里。
蘇靜嫻卻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小聲說著。
“王爺,我病了,需要天山雪蓮,我希望你能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份上,給我一株。”
楚寒云愣了愣,轉頭看向蘇靜嫻,眼底盡是打量:“什麼病?”
“頭風病。”蘇靜嫻輕聲道。
楚寒云聽到這個病,嗤笑出聲:“你怎麼不說自己得了絕癥?區區頭風病,居然要用到天山雪蓮,你還真敢說出口。”
聽到如此不屑的口氣,蘇靜嫻強裝的勇氣瞬間消散,手無力的垂下。
此刻,她看著楚寒云,只覺他是如此的陌生,自己好像從來沒有了解過他!
她突然想起,當年他在護國寺外救自己的一幕,仿佛是上輩子的事。
楚寒云看她一副了無生氣的樣子,心里莫名生出一絲不耐:“你這般死氣,真不知齊越白怎會看上你!”
蘇靜嫻心里早已千瘡百孔,聽聞這句話,渾身血液仿佛凍住。
她眼前又慢慢變得漆黑起來,連帶著頭部也出現劇烈的疼痛。
自從病情加重后,她的癥狀越發多了。
她想快些逃離此地,然而看不見,剛走,腳下卻不自覺的朝王府內走去。
“雨柔正在里面,你進去不合適!”楚寒云涼薄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第八章 祠堂
加入書架 A- A+
跳轉歷史
蘇靜嫻抬起的腳頓時僵在半空中,怎麼也落不下去!
許久,她才反應過來,待視線稍稍明朗,轉身狼狽而逃。
夜里。
冬雨不期而遇。
小雨和寒風夾雜在一起,吹得蘇靜嫻身體瑟瑟發抖。
她走在路上,不一會兒,身上的衣物便被雨水淋濕,濕漉漉的緊緊貼著身軀。
蘇靜嫻覺得腦中逐漸沉重,每走一步都很艱難。
“王妃,您沒事吧?”不知過了多久,一個帶著哭意的聲音出現在蘇靜嫻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