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聞青月？

不是說她小產后郁郁不見人？

怎的如今成了這副模樣？

只是聞青月還沒碰到我，便被蘇陸英擋住。

身形高大的青年一雙手猶如鐵鉗，他抓住聞青月的手腕，任由對方如何掙扎也紋絲不動。

我不知道聞青月這三年是怎麼過的。

比起我記憶中外表清冷高傲的文人墨客，如今的聞青月面黃肌瘦、眼窩深陷，渾身上下都有青紫傷痕……

整個人與從前判若兩人！

第15章

“你是……小妹？”我遲疑道。

就在這時，幾個穿著侯府服飾的家丁發現了這邊的動靜。

他們手上拿著棍子和繩索，朝著這邊一指：“人在這里！”

看到這些家丁，聞青月好似驚弓之鳥一般，發出了一聲短促又尖銳的叫。

她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猛地掙脫了蘇陸英的桎梏，朝著敞開的聞家大門飛奔進去。

我皺了皺眉。

雖說我不喜聞青月，可是看見她如今狼狽的模樣，我的心中堵得慌。

祁鈺成他們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這樣想著，我攔在了奔過來的侯府家丁面前：“站住！”

我皺著眉頭，厲聲責問：“好你們這些刁仆，誰給你們的膽子，折辱我家小妹？！”

家丁們止步，面面相覷。

“大……大公子……”

說著，他們似乎猛然想起我已經恢復女身，抽了自己一個嘴巴子，又磕磕巴巴起來：“大公、大小姐……呃，聞大人，這些都是世子的命令……”

聽到這些家丁嘴里的主使人，我心頭一跳。

祁鈺成要他們這麼做的？

他不是自詡愛聞青月，這又是哪一出？6

我一甩袖袍，冷聲道：

“胡言亂語！我走之前，你們世子不是還最愛夫人？”

“你們的意思是欺負我不在，還是說你們的主子在撒謊？”

家丁們哭喪著臉：“不敢……不敢吶。”

一人苦著臉出來解釋。

“聞大人，您不知道，世子妃她偷了人。小產后就……就得了失心瘋，時常出逃，我們也只是沒辦法……”

說著，他又偷偷看了一眼我的表情，補充道：“整個侯府的人都知道這件事。”

只是聽到聞青月偷了人還被發現這件事，我便瞬間懵了。

我辛辛苦苦，不惜與聞青月互換身份是為了什麼？

不就是為了家族的性命和名譽？

若是我沒有立下大功、以女官之身回來，那聞家豈不是至今都名譽掃地？！

我閉了閉眼睛，冷聲道：“你們先回去，本官今日會去找你們世子問個明白。”

家丁們連連稱是，然后招呼著灰溜溜退走。

我回去將這件事告訴了我奶奶，在看到她欲言又止的神情后，我算是確認了這件事的真實性。

叫聞府的家仆們好好照顧聞青月，我便出了門。

今日，我與祁鈺成都無須上早朝。

想到昨日中書省衛常春說的時間，我便直接朝著中書省衙而去。

來到中書省衙，卻見這時，祁鈺成也正好趕到。

他一見我，那雙深邃如墨的眼便是一亮，旋即又變得小心翼翼。

“青月，好巧。”

我面無表情地點點頭，腦中卻不斷回想著先前發生的一切。

就在這時，衛常春從中書省衙出來，笑呵呵著大聲道：“聞大人，祁大人，您二人來得正巧啊！物資與人馬已經備好，只等出發！”

我抱拳感謝道。

“多謝衛大人。”

衛常春擺擺手，“誒，不過是本官該做的，何必言謝！”

“聞大人與祁大人準備好了便早早出發吧！”

我與祁鈺成點頭稱是。

等再度剩下二人，我目光直視祁鈺成，單刀直入問道：“祁大人，你與我家小妹到底到底是如何狀況？”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問這個，臉上露出了愕然的神色。

但很快，這份愕然便被心虛掩蓋。

第16章

祁鈺成摸了摸鼻子，似有心虛：“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緊緊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今日出門時，我看見她了。”

祁鈺成臉色驟變。

“她現在過得很不好，模樣與從前判若兩人。”我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著祁鈺成的表情。

從我發問開始，祁鈺成便焦躁起來。

“那些追她的家丁說這些都是你的命令。”

我定定盯著祁鈺成的眼睛“祁鈺成，你有什麼想解釋的？”

直到我話落，他已然面無血色。

良久，祁鈺成閉了閉眼，驀地低聲道：“是。是我做的。”

他的聲音涼了下來，冷得像冰：“可是我做的又如何？你還不知道吧，她在你走后七天，就被我發現偷了人！”

祁鈺成一向清俊、高傲，站在那里便如皎皎明月，從沒像今天一樣失態過。

他看我的眼中爬上了血絲。

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幾近咬牙切齒：“是她將我騙得團團轉，還讓我失去了你，我不過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罷了，這是她應得的！”

旋即又冷笑：“反正那女人還活著，我已經仁至義盡。”

驟然聽到真相，我心里沉了沉。

狠話放完，祁鈺成驀地紅了眼看我，語氣里滿是哀求，叫人難以置信：“青月、雪知，我求你，你回來好不好？”

“我只是被蒙蔽了，等你走后我才知道，我真正愛的人其實是你……”

出身優渥又少年得意，祁鈺成從來一身傲骨，脊背永遠挺得筆直。

他不曾低聲下氣求過誰，成親三年，我從來沒有聽過他用這樣的語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