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近集合過來的衙役與將士們聽命,現在就可以開挖分流河道了!”
我一呼百應,所有人瞬間忙碌了起來。
看著干活的人們,我又看了看天。
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弄好,希望趕得及水患爆發前……
戶部出身的人被我打發去物資分配處,并直言“哪里缺人,就去哪里。”
工部出身的人,則被我叫去另一邊,研制昨夜祁鈺成帶來的那種新材料。
然后,我叫住了祁鈺成:“祁大人,只有你看過那本古籍,你就跟著工部,想起了什麼就與他們說。”
“材料研制成功后的模樣,與具體如何作用,這些方面也不要落下。”
祁鈺成點頭應下,但下一秒,前進的步伐突然頓住。
他有些遲疑,又好似試探:“青月,看在我幫上你忙的份上。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祁大人了。”
我一愣。
曾經“夫君”的稱呼在我的頭腦中轉了一圈,又被我拋之腦后。
我抿唇,偏過了頭,道:“現在事態緊急,以后再說。”
祁鈺成卻似是急切,竟看著有些不依不饒。
“只是一個稱呼罷了,青月,不會占用你的時間。”
這時,來分發藥湯的蘇陸英來到了堤壩處。
“阿月,這是防蟲解暑的湯藥,你先喝一碗。”他遞給我一碗藥湯。
蜀南馬上就是雨季,但今日的天空仍是艷陽高照,稍微在太陽底下曬一會兒,人便出了一身的汗。
我接過湯碗,“陸英,多謝。”
蘇陸英對我微微笑了下。
在給祁鈺成湯藥時,那張清俊美貌的臉便變得冷漠了下來。
他輕聲慢語,卻也字字誅心。
“祁大人,大災當前,您竟然還有心思,撩撥其他人的未婚妻?”
第20章
烈陽高懸,鞭烤大地。
“祁大人,你已有妻子,在外該潔身自好才是。”蘇陸英一雙漠然的眼看向祁鈺成。
祁鈺成的臉瞬間黑了。
“蘇陸英,你別以為自己有幾分本事,就能在這里教訓我。”
他聲音冷蔑:“你還當自己是從前的天之驕子不成?不過一個被打入奴籍的賤役,有何資格與我爭……”
“祁鈺成!”
我一聲厲喝,打斷了他的話。
我看向祁鈺成的溫度徹底褪去,只剩一片冰冷:“收回你的話。”
祁鈺成的臉色‘唰’一下變得蒼白,喉結滾了滾,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陸英是我的未婚夫。”
“我們之間的事情,不是你可以置喙的。”
祁鈺成高大的身軀狠狠顫了顫,瞬間有些站不穩。
看著他手足無措的模樣,我長出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意。
“陸英,我們走。”
余光看到祁鈺成面無血色的臉,但我只掃了一眼,就當做沒看見一樣徑直離去。
我握著蘇陸英的手,帶著他回到河道旁設下的藥湯棚。
青年在遠離了祁鈺成后,又變成了平常毫無波瀾的模樣。
看著他,我只覺心中被勾地生疼。
只是這痛并不來勢洶洶,而是積淤在心底,時不時便會跳出來,告訴我它的存在。
“陸英,若我這次好生回去,我便去求陛下重新徹查你家族當年之事。”我捏了捏蘇陸英的手,在他看過來時,輕聲說道。
還在蜀南時,我便曾在暗地里反復調查蘇家的事情,可是越細查下去,便越覺得蹊蹺。
若是這次能立下功勞回去,我或許就能請陛下為蘇陸英平反。
蘇陸英聽了之后,先是一愣,旋即笑笑。
他好脾氣道:“好,我相信你。”
蘇陸英平常掛在臉上的虛無縹緲笑意終于多了幾分真實。
我拍拍他的手臂作安撫。
把用過的陶碗堆在一起,我抬眼看了看棚里忙碌著熬湯的幾人,這些人都是蘇陸英手把手帶出來的醫師和學徒。
我道:“這種熱悶天,蚊蟲會比較多,更容易滋生疫病。陸英,這些天,你便多看著些。”
“若是藥材不夠,就與我說。”
蘇陸英點頭應下。
交代完畢,我扎起袖子,下河道推起了運送物資的獨輪推車。
這時,祁鈺成跟了過來。
見我推著車走,祁鈺成急了,趕忙拉住了我:“青月!你要親自去參與修繕工作嗎?!”
我毫不猶豫點頭,不理會祁鈺成,走向石土料運輸點。
“多一個人多一份力。”
他嘴唇動了幾下,似乎想再說些什麼。
最后卻還是跟了上來。
只是百姓畏官,看著我和祁鈺成的官服,都不敢動。
“大人,您千金之軀,這些苦活重活還是交給我們這些草民吧。”
哪怕是我強硬要求,民夫們也根本不敢裝多,只畏畏縮縮道。
“青月,我們在這里只是添亂,不如去做其他的……”祁鈺成似乎早有預料到這場面,在我耳旁勸解道。
我環視一圈,所見百姓眼里皆是畏懼,不由得深深皺起眉。
“你們要是怕我這身官服,那我就脫了。”
我說著,正要把外袍脫下。
一道寒光閃過,人群中有人亮出匕首,直直沖著我的心口刺來!
“狗官,拿命來!”
我側身要躲,祁鈺成卻撲了過來擋在我面前……
第21章
眼看那刀就要刺進祁鈺成背部,周圍守衛的官兵大呵一聲:“兇徒放肆!”
他們火速沖上前,將行刺之人制住帶了下去。
有人要阻攔我治水,我便偏要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