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到時候你也會跟著不高興,我年齡的確不小了,自己又沒本事自由戀愛,現在安排好了,都不要我費心,還挺好,是不是。”她盡量用最輕松的語氣講出來,好像一點也不在意陳平的那句,讓乙煬肅去找自己喜歡的女孩,難道她乙西喜歡還是不喜歡就不重要麼?
“大哥,其實我都習慣了,畢竟從那件事之后,”乙西思考了下措辭,最后還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我就變成了害人精,”
“你不要這樣說,你從來都不是。”乙煬肅皺起眉,立刻反駁道。
說話間,車已經到了她居住的公寓樓下。
乙西解開安全帶,揮揮手,頭也不回的往里走去。
高考填志愿,乙西想選和食物有關的專業,比如食品工程,比如營養學專業,只是她還沒碰到志愿表就被陳平拿走了,錄取通知書下來的時候,她才知道自己被醫學院錄取了,
她暈血,一個暈血的人怎麼學醫啊,
她第一次鼓足勇氣找陳平和乙父商量,卻得到冷冰冰的一句,嘉立已經不在了,難道你都不能實現她的愿望麼,
乙嘉立是乙西的姐姐,在乙西十六歲的時候車禍去世。成績好,性格好,長得漂亮,很多東西比如氣質,比如性格皆是萬里挑一。從小到大都一直是大家心中的典范,人群中也是耀眼。
乙家父母只要一提到乙煬肅和乙嘉立,絕對會立刻揚起笑臉。
乙西站在窗邊,手里還捏著上午在醫院那個陌生人遞給自己的手帕。
看了眼窗外,小雨已經變成了暴雨,雨點噼里啪啦的打在玻璃上,她抱緊胳膊拉好窗簾趕緊回到臥室,被子悶住頭,不讓自己聽見雨聲。
楚然沒帶傘,下班之后就接到醫院那邊的電話,說楚奶奶心臟驟停過一次,人是不太行了。
商業街這邊水都溢過了鞋面。楚然舉著手機左顧右盼也等不到出租車,哭得雨淚滿面。她傷心又無望,也不顧雨直接往醫院跑。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一輛車用雙閃的車燈晃她。
沈裕靠邊橫停,很快從駕駛位下車,拿了一把傘,撐在她頭上,不顧雨水落在自己身上,“怎麼了?”
楚然眼淚止不住,下意識地抓住了沈裕的手,
他載她去醫院,一路上車開的飛快,
她承認自己的卑劣,但這個瞬間,楚然真的把沈裕當做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但是,還是沒有見到楚奶奶最后一面,
病房里只有楚然和沈裕,沈裕靠著墻壁,身上濕透還在滴水,靜靜的看著趴在楚奶奶病床前哭得快要喘不過氣的楚然。
后來殯儀館的工作人員來了,楚然情緒不穩定,抓著楚奶奶不肯松手,被他緊緊摟在懷里。
乙西這邊還沒睡著就聽見手機響起救護車的聲音,這是她給科室設置的來電鈴聲,在這樣的夜晚格外的讓人抓狂,她換好衣服,隨手撈了雨傘,下樓的時候,手機軟件上約好的出租車也到了,
她看著車窗外的暴雨,只覺得有些冷,
乙西膽子小,最害怕雨天出門。但是科室的命令又不敢不從,只能忍著害怕往醫院趕。
到醫院的時候褲子從膝蓋往下全部潮了,她哪有時間再去理會,乙西忙小跑著去按電梯。等電梯的時候,眼神無意一瞥,卻看見走廊那邊慢慢走過來的兩人,那男人分明就是早上的那個男人,
乙西還在為了怎麼歸還手帕發愁,卻沒想到一天之內可以再次見到這個人,喊了聲,“手帕,”
他并沒有回頭。
她追過去,
沈裕回過頭來,看了眼身上還在滴水的人,并沒有認出她。扭過頭,摟著懷里的楚然繼續往前走。
乙西清楚的看到他的臉色不好,還有他懷里那個姑娘眼眶蓄滿淚水,不再往前走,站在原地,捏緊了手里的帕子。
凌晨三點,乙西從手術室出來,揉揉酸痛的肩,推開值班室的門躺到自己的床上,醫院給她們的值班室里面配了高低床,夜班醫生累了便可以去休息,不知道躺下去多久,她是被耳邊手機的鈴聲吵醒的,迷迷糊糊的劃開接聽鍵,
是好友盧久安,“西西,我一個同事查出是乳腺纖維瘤,要做手術的,可是你們醫院普外那邊說沒床位,給拒絕了,手術起碼要延期一個星期。可是她這邊申請了去國外的研究所,有沒有辦法快點手術啊,”
乙西躺在床上,揉揉發酸的眼睛,“明天上午十點左右,你帶上她,還有她本人之前診療記錄一起帶來,我可以帶你們去找樓上病區的喬醫生,”
“好,”
“先掛吧,我還很困想再睡一會”,乙西打哈欠,蓋上被子卻再也沒了睡意,伸手把床頭柜上的手帕放在眼跟前,上面繡著滿天星的圖案,挺別致的。
一天之內竟然會遇見同一個人兩次,可是他沒有認出自己啊,明明回頭看了自己一眼,卻還是轉身走了。她小聲嘀咕道。
楚然從小跟著奶奶長大,感情很深,雖說生老病死是人生常態,但是落在楚奶奶這了,她還是一時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