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只有她和胡叢。
她用力的握住胡叢的手,在心里一遍遍的喊著胡姨。小心將口袋里的那枚玉佩摘出來,乙西握在手心,細細看著,直到此刻,腦子里一直繃緊的弦斷了。溫熱的液體終于從眼眶中溢出來,她揚了揚頭,不想在這個時候哭的,可真的止不住,
得知過往,和沈裕離婚,等著胡叢提交證據,她已經做好了和沈裕站在兩個對立面的打算,可是事到如今,她才發現自己竟然一直像是局外人一般,她看著自己之前的所有舉動,仿佛是在看一場無聲的默劇。
不管是胡叢,肖婭,還是自己,明明都在努力的活著,拼命的活下去,可是為什麼最后還是如此艱難?
肖婭昏迷.......胡叢被刺傷……
“您一定要醒來……”她拼命咬住了下唇,抑制住哭聲,雙肩劇烈抖動著,口中微微滲出血腥的味道,
她緊緊閉著眼睛,忽然想起那一日,胡叢眼睛紅著說,你是我的外甥女,我怎麼會不疼你,當初把你們送走,真的是被逼的沒辦法了,
沈裕回去的時候,就看見跟隨沈父多年的秘書急色匆匆的往外走,他瞇了瞇眼睛,看著同行的幾人,面上不動聲色,“你們這是去哪里?”
“我帶著他們有事外出。”
沈裕的目光不動聲色落在沈父秘書的臉上,那個人刻意側著頭,卻隱約可見眼角的血漬。他無聲一笑:“那你們趕緊去忙。”
正要離開,忽然聽到沈裕喊住自己:“王叔。”
他不得不轉過身子。
沈裕一身黑色的夾克加長褲,語氣溫煦,眼神卻冷著:“之前同您詢問的事情,希望可以盡快給我答復。”
沈父的秘書恭順的點了點頭,
沈裕要查清當初沈父的荒唐事,相必得從他的親信處下手。
上了二樓,剛走到書房門口,沈裕動動喉嚨,隱約聽到里面似乎有人說話。
門沒有關好,一條窄窄的縫把聲音透過來。一個年邁的女聲傳進來,聲音很低,但是還可以勉強聽清楚:“如果不是你當初為了一個女人,做了那麼多的錯事,現在也不至于走到這一步,沈裕娶楚然,只是被逼無奈,我說,如果不是你做的那些事,現在我們怎麼會占下風?”
接著是一陣沉默,然后是沈父淡淡的聲音,“我不知道楚然的父母竟然會留下來證據,我當初真的只是一時情急,我喝多了,我真的不記得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沈裕的心驀地抽緊。
“當初,那個女人根本不想和你在一起,我勸你多久,你又聽沒聽進去,沈二,這就是孽緣啊,你當年犯的罪現在報在沈裕身上了,他如果不是要維護沈家的尊嚴,何至于要逼著自己娶一個不愛的人,”
沈父的聲音提高了幾度,又迅速壓下去:“媽,您別這樣說,如果您聽我的早早把楚然送走,遠離沈家,會有這麼一天麼,之前沈裕也不愿意和楚然在一起,您不是還逼著他麼,這件事現在變成這樣,您以為我樂意嗎?我苦苦隱瞞這麼久很容易嗎?這三十年我是怎麼過的?事已至此,我也沒什麼好再掩飾下去的了。
不管楚然現在手里有什麼,讓她去報警啊!”
沈家老太太還是那種清清冷冷的聲音:“舉報,沈二,你真是糊涂了,既然你還是沈家的人,出事的就不會只是你一個人,你到底還是沈家的人,我和你爸一輩子都在維護著沈家,難道現在我們還沒死,就要看著沈家被人戳脊梁骨麼,”
又是短暫的沉默,接著沈老太太慢悠悠地開口:“有人調查說,當初那個女人是懷孕之后逃走的,把孩子找出來。”
沈裕站在外面,聽到這麼多,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沈父接著說,“找回來孩子又怎麼樣,要做親子鑒定,證明我那天到底有沒有侵犯那個女人麼?,”
沈老太太拐棍砸著地,砰砰響,“你給我閉嘴,還有,胡叢的事情,是你派人做的麼?”
沈裕忽然覺得手腳冰涼,屏住呼吸繼續聽,里面的聲音卻陡然低了下去,他聽見有上樓的腳步聲,迅速幾步退后到一個客房里。
躲在客房里面的沈裕閉上眼,慢慢消化剛剛聽到的所有的話。在奶奶的口中,楚然現在手里正好握住了當年沈父的把柄,聯系沈奶奶之前和自己說的一些過往的事情,沈裕大概推測出一些事情來,
沈父年輕的時候,遇見過一個姑娘,大概在他們還沒有出生的時候,這樁婚事便定下來了,可是那個人并不想嫁他。只是那個姑娘家大業大,遠輪不到她自己給自己的婚事做主,
但沈家也有人不想沈父這一系獨大,就故意偷換概念,從沈家旁支里面選出了一個啥也沒有的窮小子替代罷了。
說來可是巧合,那個姑娘家和這個窮小子真的是彼此情投意合,沈父本身就城府深,野心大,雖然心悅這個姑娘,卻也知道這個姑娘不可以嫁予自己,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姑娘和別人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