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靈立刻倒吸一口氣說道：“嘶......你嚇我一跳！”

瞧著她皺眉的模樣，紀正揚忍不住笑了起來，反問道：“你怕什麼？”

“你盯著我做什麼？”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則靈的臉上露出放松的姿態來。

她那里有半分怕的表情，這樣子的輕松舒服，跟上了自己的床沒兩樣兒。紀正揚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她，只覺得好笑，這女人真是兩幅面孔嗎？

“這房間里就咱們兩個人，我不盯著你，盯著誰？”忽然起了有意要逗她的心思。

“房間里有那麼多的擺設，你瞧著什麼不好？”則靈伸出白嫩的手臂在昏暗里指指點點著。

“你是說我像個傻子似的盯著某個地方發呆？”紀正揚反問。

“噗嗤”一聲，則靈沒忍住笑了出來，又立刻否認道：“不不不，傻子還會流口水，你不會......”

“嘶......”紀正揚翻身而起，盯著她說道：“季則靈你說誰呢？”

“哈哈哈哈哈......”則靈忍不住大笑起來，笑聲打破了臥室里的安靜。

一只大手捂在了她的嘴巴上，忽而之間兩人的距離從僅有的三十公分，縮短道了零點零三公分......

他的手掌上似乎有一股特殊的味道，是什麼味道呢，則靈在腦中總結了一下，大概就是男性荷爾蒙的氣味兒吧。

“噓......”紀正揚的聲音近在耳邊，男性荷爾蒙的氣息布滿了整張臉，且越來越濃重。

“小點兒聲，你想吵醒媽媽嗎？”紀正揚在她耳邊警告道。

“唔唔......”則靈使勁兒點點頭，兩個人身上的味道是相同，可又是不同的，總之是奇妙的。

松開了手翻身回到自己的枕頭上，紀正揚攥著自己的手心，里面汗津津的。

這是怎麼回事，忽然想到剛剛則靈的唇就在自己的掌心處，心猛然間跳了一下。

“媽媽的耳朵那麼靈嗎？”而一旁的則靈卻問出了這樣的話。

“嗯，通常情況下，媽媽該聽到的不該聽到的，都會全部聽到。”紀正揚胡亂解釋著。

“那媽媽豈不是順風耳？”則靈低聲笑著。

“明天，若是再找不到車鑰匙，我送你去公司。”認真而有磁性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紀正揚覺得自己的心跳終于恢復了正常。

“嗯。”則靈應聲，還在嘟囔著：“究竟是丟在了那里呢？”

“迷糊蛋......”紀正揚笑著，輕聲吐出三個字。

則靈似乎沒有聽到他說的那三個字，而是轉了別的話題。

“集團那邊怎麼樣？”

“不樂觀，從上海回來之后，不，確切點兒應該說是在上海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紀正揚的語氣緩緩的，聽上去沒什麼波瀾。

“你是說早就有人在背后策劃下黑手？”對這樣的事，則靈其實已經是見怪不怪的，當初的安雅，還有她的嫂子檀雅，不都是這樣經歷過來的嗎？

他們這個圈子，看上去是要比普通人有一層金色的保護圈，但殊不知，越是保護你的，就越是會傷害到你！在這個圈子里，隨時享受著圈子帶來的優異條件，也要隨時學會抵御圈子所帶來的任何出其不意的傷害。

“這是自然的。”紀正揚自然是知道的。

“那麼紀氏呢？”則靈放輕了語氣，問道。

“紀氏永遠都是紀氏，這是爸爸的原話，也是他一直堅持的原則。”紀正揚的聲音不慌不忙，沒有半分的憂慮。

“所以也絕不會因為這些事情，擾亂道最根本的底線。”

紀家向來以“絕世清高”著稱，在圈子里也算是獨樹一幟，看紀正揚的性格，自然不難推斷出紀國林的是個什麼樣子的為人。要知道越是特別，就越會招惹其他人惡意的目光。

“母親自來被父親保護的很好，有些場面父親為了不讓母親受到傷害，從不讓母親出席。所以有時候母親更像是是個小孩子。”

則靈想起汪詩美平日里流露出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下，道：“媽媽，很可愛。”

“所以，還是要感謝你......”黑暗中，紀正揚忽然這樣說道。

聽到從紀正揚口中說出了“感謝”兩個字，黑暗中的則靈苦笑了一下，幾不可聞地回了句：“誰稀罕你的感謝。”

“你說什麼？”紀正揚似乎沒有聽清楚她說了什麼，于是跟著問道。

“我說，我會好好履行婚姻協議上的條目，你大可放心，不必言謝。”則靈翻了個身，背對著紀正揚，話題也在此終止。

始終，這場秘密的協議婚姻在紀正揚的眼中，最多不過是一句感謝罷了。

扭頭看著她大片的長發在枕頭上鋪展開來，發絲已經延伸到了他的手邊，是他觸手可及的位置。剛剛她的口氣是生氣了嗎？怎麼就生氣了呢？

紀正揚閉上了眼睛，那天她將一直協議書遞到他的面前，上面明確說明兩人的婚姻關系只會維持三年的時間。

“三年后的今天，若是沒有特殊情況，我們會自動解除婚姻關系......”則靈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是極其認真的。

“你，跟我簽協議婚姻？”紀正揚多少還是有些意外的。

“怎麼，就許你們男人協議女人，不許我們女人協議男人？”季則靈當即反問道。

“不是的，也倒沒什麼不可以。”紀正揚挑眉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