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的則靈立刻明白了什麼，接話道：“哦我知道了，那麼這段時間我都會住在公寓這邊，不會出現打擾到你們。”

知道她性子急，一定會會錯他的意思，紀正揚幾步下了樓梯，快步走到門廊處，下意識地也將手機從左側耳朵換到了右側。

他這一些列的舉動引起了坐在沙發上吃了一身薯片碎渣子的徐浩注意。

站在門廊外已經感覺到外面的寒氣，帝都的節氣分明，只要時間到了，不管是氣溫還是景色都會如約而至絕不拖沓。

院子里已經有了頹然之色，燈光下松竹的顏色變得黃綠黃綠的，看上去有些不太真實。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開口否定了她的說法。

歪著腦袋夾著電話的則靈換下長靴，一只手甩掉焦糖色流蘇的外套，掃了一眼站在廚房里煮東西的方淼淼，快步地上了樓去。

“我的意思是......”將手肘撐到落地窗上的紀正揚口氣認真，道：“你可以隨時回來。”

聽到這個回答，關閉房間門的則靈頓了一下，電話那邊的呼吸聲變得十分清晰起來，不知怎麼的，她仿佛覺得自己的心在莫名其妙地加速運動著。

“不需要避嫌嗎？”她將手從門把手上收回，走到自己臥室的窗前，望著外面黑漆漆卻有點點星光的夜空。

“不需要。”紀正揚的回答相當認真。

“不需要解釋？”則靈皺了眉又問。

“也不需要。”電話那端再一次肯定道。

就在紀正揚準備回答“什麼都不需要，你可以隨時回來，我們也可以找一個適當的時機......”的時候，另一方的則靈卻突然變了音調。

“什麼叫不用避嫌，不用解釋啊？”聲音陡然變得清朗，音調陡然高了好幾度。

“我......”紀正揚想解釋些什麼，但是又覺得自己并沒有錯啊。

“婚姻協議上寫的什麼你是不是忘了？出了咱們四個人不能再讓其他人知道，這可是咱倆對著天咬破手指頭，蓋上的印章。”伸手一把拉上窗簾，則靈繼續說道：“保密條例是不是也忘了，那我勸你趕緊復習一下，免得哪天你給我泄露出去，我還得挨一頓鞭子。”

原本因為被質問拒絕皺起眉頭的紀正揚，眉頭忽然展開了，他嘴角上翹著反問道：“咱倆什麼時候對著天，咬破手指頭蓋章的？”

則靈頓了一下，回答道：“我那是比喻，懂不懂？”

電話那端傳來一陣低笑聲，隔著手機，則靈瞬間感受到了那笑聲所傳達而來的致命力。

心跳忽而又加重了許多，則靈忍不住捂向自己的心臟處，鑒于今晚耗費了太多內力的情況下，則靈決定自己必須掛斷電話，閉關休息。

“好了，這幾天你就照顧好你的那個什麼客人吧，我最近很忙也回不去，再見！”

“啪”的一聲，電話就被掛斷了。

順勢將手機扔到床上，則靈緊緊抓住自己的心臟處，滿腦子都是紀正揚剛剛富有魔幻力的低笑聲。她終于知道小說里那些所謂的一個笑聲就可以殺人不見血是什麼意思了。

“啊......”

一聲長嘆大叫，嚇掉了廚房里煮湯的勺子，方淼淼趕忙關小了火，幾步登上樓去。

“則靈姐，則靈姐......”急切地敲門聲傳來，方淼淼真是擔心里面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則靈這才止住了自己的仰天大叫，從床上爬起來打開了房門。

看著則靈一頭亂發，神情迷離的樣子，方淼淼擔心地伸手摸了摸則靈的額頭。

“則靈姐，你是不是病了？”方淼淼小心地問道。

“嗯是。”則靈點點頭，道：“腦子里太亂了，一團漿糊啊！”

“啊？這麼嚴重啊？”方淼淼看著她難受的模樣，忽然想到了什麼，說道：“我今天剛學做了甜湯，你要不要下去試一下？”

“嗯？”則靈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問道：“什麼餡兒的湯？”

“牛奶燕窩，我加了一點草莓丁，還不知道......”方淼淼的話未說話，之間則靈“唰”的一下先一步出了房間門。

握著電話的紀正揚嘴角微微上翹著，可下一秒自己的臂彎里鉆進來一顆人頭，嚇了他一大跳。

徐浩瞇著一雙眼睛，悄無聲息地穿過她的手臂站在了他的胸前，眼睛就像是紅外線掃描儀一般上下掃視著他。

“你干嘛？”立刻蹦出兩米之外的紀正揚，警惕地看著徐浩。

“老實交代，剛剛跟誰打電話呢？”徐浩的腿也不短，三步堵上了紀正揚。

“我跟誰打電話要跟你匯報嗎？”已經恢復正常狀態的紀正揚，已經將手機收進了口袋里。

“我可聽見什麼協議，什麼避嫌了啊。對方還是個女人的聲音，你小子有情況啊！”徐浩逼近了紀正揚。

“你聽錯了......”一步越過他的阻攔，踏上了樓梯，行至一半的時候，紀正揚突然指著客廳沙發處，說道：“把你造的那堆東西收拾好，不然從今晚開始就睡院子里。”

“嘿，我還沒問清楚你的事情，你倒是先命令起我來了。”

徐浩走回到客廳處，看著一沙發五種口味的薯片，抬頭大喊道：“我今晚跟你睡行不行啊？”

“沒門兒！！！”樓上傳來紀正揚的回答，以及清脆無比的鎖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