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示意一旁的男人掏出小費遞給我,說:“你可以走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甚至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
其他的小姐都抱著看好戲的心態,偷眼瞧著這一切。我也知道平時自己挺傲的,覺得自己和她們不一樣。可那一刻陸叢卻仿佛把我所有的尊嚴都踩在了腳下,我咬著嘴皮接過錢,像一個逃兵逃離了戰場。
我羨慕沈慢,準確的說是嫉妒她,嫉妒她有這麼好的命,為什麼每一個人都試圖保護她。她太干凈,干凈的想讓人摧毀她。
不得不說,陸叢的警告還是起了作用。他說出那樣的話,沒有一個人不害怕的。
可后來我還是做了一件觸及到他底線的事情,我在被逼無奈之下把他和沈慢的照片交給了院長。
之后陸叢再一次來到會所,這回竟然還帶著沈慢和姜憶。
我在看到他目光的一瞬間就明白了,他是要沈慢親自看我出丑。他竟然會選擇這樣的方式護著她!
這次我再也逃不掉,坐在房間里的每一秒鐘都是煎熬。
接著沈慢就聽說了照片是我交給院長的,生拉硬拽把我拽出房間質問我。
到后來我跟沈慢坦白這一切的時候還是騙了她。其實給我照片的不是劉芷晴,而是一個陌生的女人,長得很漂亮。
她對我說,如果我不按照她的話去做,她就會把我坐臺的消息告訴學校。是我身敗名裂還是沈慢,她讓我二者選其一。
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隱隱覺得這件事情可能跟陸叢有關系。最大的可能就是她是陸叢的女朋友,或者老婆。
我問她,“你跟陸總是什麼關系?”
她微笑,沒有回答我。
我之所以告訴沈慢一切全都是劉芷晴做的,是想要她替我報仇。因為后來我輾轉得知我坐臺的消息是劉芷晴泄露給院長的。我相信知道真相后的沈慢一定會對劉芷晴出手,只是因為她和從前不一樣了,我看得出來。而且劉芷晴得罪了那麼多人,就算沈慢不動手,姜憶也一定會替沈慢出這口惡氣。
走到今天我知道,其實怪不得別人,是我自己的性格一手造就了現在的我。如果一切能夠重來,也許我也會像沈慢一樣不失初心,也許不會。但世間沒有如果。之前經歷的一切,在舞臺上的一切,都像是一場夢。
夢醒了,我還要繼續活下去。
宋朗來了我當然沒什麼可高興的,我高興的是姜憶也跟他一起來了。天天呆在醫院里放眼望去全是一水兒的白色,我都快要眼盲了。
我無視陸叢冷淡的態度,“還有姜憶啊,我一個人都快悶死了。”
陸叢很快抓住了重點,“你是說,跟我在一起很悶?”
我:“……”
可走進病房的只有宋朗一個人。我越過他向他身后張望,甚至還特意跑到走廊上看了一圈兒,都沒有看到姜憶的身影。
我訕訕的回到病房,問他,“姜憶呢?”
宋朗愣了愣,又看一眼同樣面露疑惑的陸叢,說:“她在學校啊。”
我差點脫口而出說了一句,“她剛才不是在你車里麼?”恍然間意識到了什麼,接著就把這句話咽了下去。
宋朗問了問陸叢的身體狀況,又轉頭問我,“叢子怎麼好好的住院了?”
我眼睛都沒抬,“你自己問他。”
之后我的神色一直都是淡淡的,對宋朗也是愛答不理。
可能是因為我從來沒有給宋朗甩過臉色,他一時間無法適應,挺尷尬的又跟陸叢談了點兒生意上的事情,可能是說渴了,又隨口指揮我,“慢慢倒杯水。”
我繼續裝耳背。
宋朗這才意識到我的情緒不對,正了神色,“沈慢你有什麼話就直說。”
我呵呵笑了兩聲,我還真就沒什麼好直說的。
可能是我表露出不歡迎的態度太過明顯,宋朗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他走了之后我又趴在窗戶上繼續張望,就見剛才看到的那個女人已經下了車,半倚在車門上等著宋朗。
可能是在這個圈子呆久了,我一眼就看出那姑娘應該是個模特,不是那種清新可人的,而是氣質型的,很成熟。走到車前的時候宋朗還攬了下她的腰,兩個人就一起上車離開了。
我一個沒忍住,給姜憶撥了個電話。先亂七八糟扯了半天別的,直到姜憶不耐煩的問我,“沈慢,你今天怎麼了,是不是太閑了啊?”
我略略猶豫,才問出心底的疑惑,“你最近見宋朗了麼?”
“見了啊,昨天剛見到他。”頓了頓,才問,“怎麼了?”
長期在這個圈子里混的人,因為習慣了察言觀色去猜別人的心思,所以都格外敏感。我就怕這一句話引起姜憶的懷疑,于是解釋,“今天他來醫院看陸叢了,就順便問問。”
這下姜憶果真沒有再懷疑,而是順著我的話繼續說下去,“陸叢怎麼了?”
我回頭看一眼躺的四平八穩的始作俑者,說:“肺炎……”
又聊了兩句,我把電話掛斷,一個人趴在窗臺上一言不發。
身后陸叢忽然清了清嗓子,“藥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