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這個名字,姜憶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掙扎著把我推開,揮著手大著舌頭說:“他……他還有臉來找我?讓他滾!”
眼看著姜憶的手差點兒揮到我臉上,我下意識的避了避,就見陸叢已經伸手幫我擋了下來。接著干脆利落的接過姜憶,把她一路從電梯里扛到床上,扔下她拉著我就要走。
他的力道很大,我幾乎要被他拽倒了,眼看防盜門就要關上,眼疾手快的抓起仍然懸在門上的鑰匙。
關門的那一剎那,我甚至還能聽到姜憶在身后對我咆哮,“沈慢,你……你沒人性!”
下樓上車,陸叢倒是沒有著急走。而是拿出打火機準備點煙,想了想又“啪”的一聲把打火機合住,接著又把蓋子打開,一直重復著同一個動作。
聽著這一聲聲清脆的聲音響徹在寂靜狹小的空間,我這才恍然意識到,似乎又把陸叢惹著了。
這時候我也不敢再多說話,就垂著頭絞著手指不做聲。
終于那令人崩潰的聲音停住,下一秒就感覺到他忽然靠近我,似乎還用鼻子輕輕嗅了嗅,暗啞的聲音在耳畔低低響起,“還喝酒了?”
聽他的口氣倒不像是生氣,我沖他討好的笑了笑,很堅定的搖頭,“沒有,絕對沒……”
最后一個字還沒說完,他的唇已經貼了上來,熱烈而急切,像是在探尋著什麼。接著又很快離開,見我茫然看著他,才挑眉反問,“不是說沒喝酒,那這一嘴的酒味兒哪兒來的?”
“我……”我頹然低下頭,“我錯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陸叢不說話,我又往姜憶窗戶上瞟了一眼,囁嚅著說:“我覺得我還是回去陪著她吧,萬一她晚上喝多了鬧騰呢。
或者睡著了之后吐了,吐著吐著把自己卡死呢……”
估計是覺得我說話太不忌諱,陸叢嫌棄的瞪我一眼,“一個姑娘家,什麼話都說。”
最后他還是同意放我上樓,我回去之后姜憶倒是沒有發生那些我預想中的事,早在床上睡熟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第二天起來之后姜憶就跟沒事兒人似的,光著腳去冰箱抱了一堆零食攤在茶幾上,吃了一會兒忽然盯著自己的手指頭,反反復復看了一會兒,嘆了口氣,“靠,我剛做的指甲!”
我這才看見她的指甲有幾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斷了,估計是昨天晚上掙扎的時候無意間弄的。姜憶去臥室找了修甲的工具,又拿了瓶指甲油,重新坐沙發上修指甲。
我就百無聊賴的一下一下按著電視遙控器,沒過一會兒忽然傳來敲門聲,或者說砸門聲更準確一點兒。我走到門口從貓眼里往外看去,只看到黑乎乎的一片。我也沒多想什麼,還以為貓眼壞了,就問了一句,“誰啊。”
敲門聲停住,接著傳來一個悶悶的人聲,“查水表。”
我手快,他才說完我就已經打開門鎖。就在我開門的一瞬間,正低頭涂著指甲油的姜憶像忽然意識到什麼似的,猛地抬頭低低喝止我,“別開!”
我看著已經沖進門的近乎暴怒的宋朗,愣愣的吐出一句,“已經來不及了……”
我確實沒有想到宋朗會裝成查水表的騙我給他開門,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越過我,大步跨到姜憶面前,聲音是難以掩飾的憤怒,“你他媽胡說八道什麼了?”
我看他的樣子,要是再系個圍裙雙手叉腰就跟菜市場罵街的大媽別無二致了。
比起宋朗的氣急敗壞,姜憶反而淡定的不像話。不疾不徐的涂著指甲油,涂完一個手指才輕輕吹口氣說:“我說什麼了?”
宋朗忍著怒氣,“你他媽說我有艾滋病?”
最后三個字兒,像是從嗓子眼兒里擠出來似的。
姜憶這才緩緩站起來,拿著剛涂好的手指指著他的鼻子,“我給你科普一下,HIV和艾滋病是兩回事兒。不過我建議你最好去醫院查查,睡了那麼多不干不凈的姑娘,萬一哪天惹上病都不知道是誰傳染給你的。”
宋朗面色鐵青的聽姜憶說完,垂在兩側緊握成拳的手忽然揚了揚,手可能是想抽她。姜憶竟然也不躲,連眼睛都沒眨,就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我哪能眼睜睜的看著姜憶挨打,趕緊沖過去在他身后拽住他的手,“宋朗,做錯的是你,姜憶罵你兩句怎麼了?”咬咬牙,又補了一句,“再說,我覺得她說的一點兒都沒錯。”
宋朗冷笑一聲,“錯的是我?你沒問問她自己干了點兒什麼?姜憶,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事兒,也就只有你能做的出來。”
姜憶又重新做回沙發上,聲音冷冷淡淡的,“我都說了我跟高昔揚只是朋友,是你不相信。”
高昔揚?
聽到這個名字我就有點兒發怔,可宋朗不給我考慮的機會,已經略帶譏誚的笑了一聲,“之前不是你親口承認他是你的前男友?這會兒又成了朋友了?”
我愣了愣,有點兒驚訝的看著姜憶,努力搜索記憶才恍然想起很久之前高昔揚曾經送我去飯店被宋朗看到,為了避免他的懷疑,姜憶才把高昔揚的事情攬到了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