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回頭看去,那輛車仍然穩穩當當跟著。
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狗仔隊。可又覺得狗仔隊是不是太敬業了點兒,這大白天能拍出個所以然來麼?
而且車里同時坐著我跟陸叢兩個人,一時間也摸不準這跟蹤的人是沖誰來的。
于是我很快的想到第二種可能性,隨手拽住車門上的扶手小心翼翼的問陸叢,“你是不是得罪什麼人了?”
陸叢目不斜視,“要真是仇家,換做是我一定會選在高架上動手,不需要等到現在。”
我微微松一口氣,可神經還是不可避免的緊繃。身后那輛車就像是蝗蟲,時時刻刻都能從后視鏡里看到它的身影。其實在這個檔口是最讓人害怕的,就像看恐怖片,你明明知道接下來會出現一個很恐怖的鏡頭,但又沒法兒摸清這個鏡頭會在哪里出現,全程都會提心吊膽。
陸叢開車始終很穩,我也一直以為他大約就是這麼個開車風格。就在等紅綠燈的時候,陸叢忽然猛打方向盤便道轉彎,緊接著轟著油門連續超車轉彎。等我驚魂未定的回過神來再向后視鏡看去,果然已經不見了那輛車的蹤影。
陸叢仍然面無表情,似乎是在思索跟蹤我們的到底是誰,一路都是挑著小道前行,過了很久才問我,“害怕麼?”
當他開快車的那一瞬間,我的大腦都是一片空白。根本沒有什麼害怕之類的情緒,腦海里面隱隱飄來一樁想法,我要是和陸叢真出什麼事情,明天的頭版頭條一定是“Circle老總和旗下藝人遭遇車禍雙雙身亡”。
接下來又會對我們的關系引發諸多猜測,也許還會說我們兩個人這樣算是殉情。
我被自己的想法惹得哭笑不得。
可能是見我一會兒恐慌一會兒又傻笑,陸叢終于忍不住瞟我一眼,騰出一只手覆在我的手上,“你嚇傻了?”
“你才嚇傻了。”我默默嘟噥一句,忽然感覺到右邊的肩胛骨隱隱作痛。這才想起他剛才轉彎太猛,我的肩膀好像是在車門上磕了一下。
我揉了兩下肩膀,沒掌握住力度,下意識的嘶了一聲,就見陸叢遞給我一個警告的眼神,“讓你不系安全帶!”
這下我倒是不敢反駁,默默的摸出安全帶系上。之后也都沒出什麼事情,陸叢七拐八拐的還是安安穩穩的把車開回了家。
進了門我就換了衣服就坐在床上平復心情,一面想著到底是誰跟蹤我們,針對的又是我還是陸叢。一面暗暗后怕,幸好只是單純的跟蹤而已,沒出什麼大事兒。
不一會兒陸叢也進了臥室,手里拿著一個瓶子,淡淡然命令我,“衣服脫了。”
我擦,雖然說小別勝新婚,可剛剛才出了那麼一樁事故,這廝感覺來的是不是太快了點兒?
我下意識的伸手護了護胸,猶豫著問他,“你要不要……先去洗個澡放松一下。”
陸叢揉了揉額角,露出個頗為無奈的表情,只是把手里的瓶子舉到我眼前,連話都懶得說,似乎只要跟我說一句話就會影響他的智商似的。
我湊近一看,哦……是治傷的藥油。
心里沒由來的一暖,我的嘴角不可抑制的上揚,剛才遭遇的那場意外像被風吹拂過似得煙消云散,一并嗓音也柔和了許多,“不用了吧,我沒那麼嬌氣。”
見我沒動靜,陸叢干脆利落的把藥油擺在床頭柜上,自己動手來脫我的衣服。邊脫還邊做著多余的解釋,“還是用點藥。你還要拍戲,萬一傷的更重了,又得耽誤拍攝進程。”
明明他說的是害怕耽誤拍攝,可為什麼我覺得他只是不愿意承認自己擔心我呢?
眼見穿的穩穩當當的上衣就有要被扒掉的趨勢,我趕緊伸手推陸叢,“不用不用,我自己來,自己來。”
陸叢終于停下動作,就抱著肩膀坐在旁邊兒。
我脫完上衣正準備趴在床上,見陸叢打開瓶蓋之后就皺了下眉,接著伸手一指臥室的門,“到隔壁去。”
我愣了,“為什麼。”
“味兒太大了,晚上怎麼睡覺。”
“……”
其實我真沒那麼嬌氣,從小崴了腳什麼的都是自己拿紅花油揉揉了事兒。可陸叢既然開口,我也不好拒絕。這就像男人給女人花錢,只是為了讓女人買到心儀的東西麼?不盡然,有的時候也只是享受自己女人花自己錢時的那種感覺。
頭一次被陸叢伺候,當然也可能是陸叢頭一次伺候人,他似乎并不大習慣,因為我深刻感覺到按在我肩膀上那只手力度就沒輕沒重的。
一時沒控制住,我就嗯啊的叫了兩聲。
緊接著感覺后背被狠狠的按了一下,這下我徹底大喊出聲,一個激靈翻過身來,還不忘護住胸口,特委屈的瞪他,“你干嘛你!”
陸叢挑眉看著我,“你要再這麼叫,我可不保證自己會不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我扁著嘴可憐巴巴的望著他,“那你不能輕一點兒麼。”
“你覺得輕一點兒能有效果?”
好吧,我收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