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跟岑詩可沒往來,甚至可以說都不熟。
江岸一想到江染撒嬌賣萌的模樣,又想到陸晉凡,他嘆口氣,也不瞞著:“我真正并不是要找你二嫂,我是想跟她聊聊,看她能不能說動那個秦醫生。”
那個秦醫生,是秦俊陽。
溫棠剛想問,還沒問出口,江岸說了答案。
江岸:“秦俊陽一直在追你二嫂,你二嫂什麼態度我不知道,我猜,想必也是秦俊陽一個人單想思。棠棠,染染要嫁的人你知道是誰?就是追你二嫂的秦醫生。”
江岸說這麼多,溫棠一時腦子轉不過來。
她懵了半天。
反應過來,她心里震驚,覺得不可思議。
江染喜歡的人是秦俊陽?
所以,江染才鬧著跟已經訂婚的男方退婚,原因是因為秦俊陽?
溫棠只知道這麼多,她還不知道跟江染聯姻的那個男人就是陸家人——是陸家的三公子陸晉凡,陸晉凡是陸南西的弟弟。
當然不是親弟,是堂弟。
溫棠也是剛剛知道沒多久陸南西的身份,陸南西是陸家的人,是陸家的二公子,陸氏集團的總裁,西蘅集團的掌控人。
聽說陸氏集團在幾年前重新大規模整頓,整個集團內部重要部門崗位以及股東大換血,有不幾個股東因為利益糾紛背上官司,甚至有兩個老股東一個跳樓,一個吞藥自殺。
當然外界是聽不到消息的,被接管上位者封了消息,都是嘴上傳,實際沒有證據。
而那個上位者,就是陸南西。
逼迫陸老爺子退出股份,也逼死過陸家的第二個兒子,也就是陸南西的二叔。
江岸嘴里那個被陸南西逼著,生吃剛斷氣的死老鼠的人就是陸南西二叔。
至于原因,江岸也不知道。
溫棠只是偷聽到的,也是剛剛想起來。
溫棠又突然想起來,她十六歲那次的意外。
那天是八月十五,中秋節,正好趕上是周末放假,她和幾個關系較好的同學一起去一座還未開發的荒山采集標本,收集各種各樣的蝴蝶,然后夾在書里,畢業了送給老師同學。
那天去的時候原本天氣好好的,艷陽高照。
可誰也不會料到,到山上,竟下起暴雨。
那次雨一下就是兩三個小時。
溫棠跟同學一起找地方躲雨,雨太大,幾個年紀都不大的高中生又都是女孩子,對突如起來的意外都不知所措,一慌之下幾個人走散了。
溫棠和一個同學不小心跌到滑到山溝里。
等緩過來,意外發現幾個帳篷。
后來溫棠就記不清了,只記得帳篷里好像出來了好幾個人,都是男的,他們衣服上臟兮兮的有泥巴還有暗紅的血跡。
只是不知道是人血還是動物血。
溫棠昏迷之前,只知道她咬了一個男人手。
之后她被打暈,再也不知道發生什麼。
等再次醒來,溫棠躺在救護車旁邊地上,她下意識摸脖子上平安石,平安石已經碎裂,同時還有一個男孩似乎也是奄奄一息。
那個男孩呢喃的說了一個名字。
西蘅。
溫棠當時以為西蘅只是一個人名。
現在才驚覺,西蘅——
不是陸南西的西蘅集團麼。
一邊是江岸電話里說的話,一邊是路上遇到陸南西出事的場景,溫棠腦子想多了有些亂,她自己都不知道,怎麼突然會想這麼多平日不會去想的。
那五年,她在陸南西身邊,真的歲月靜好。
至少,她不曾卷入什麼亂七八糟的。
現在,溫棠只想離陸南西遠一點。
她信了溫隨的話,陸南西不是她的良木。
——非良木,不可棲息。
溫棠回到家后,把兔子和貓抱到屋里,她邊走邊脫衣服,去衛生間洗了個澡。身體碰到水渾身細胞散開,她改了主意。
等溫棠泡了一個多小時的玫瑰浴出來,外面的天都黑了。
她低頭聞了聞胳膊,嗯,香香的。
濃郁的玫瑰花香。
溫棠在家里逗懶貓喂兔子時,陸南西這個時候則在醫院。他還是一身白襯衣,前胸口沾著干涸的血痕,觸目驚心。
只是,不是他的血。
沒多久,陸南熾腳步匆匆趕到醫院。
他一把抓住陸南西兩只胳膊,手臂發顫,聲音也跟著發著顫:“哥,到底出什麼事了……媽臨走時,她不是還好好的……”
話戛然而止。
因為陸南熾目光停留到了陸南西胸口。
陸南熾突然受刺激似的渾身發抖。
陸南熾眼中恐懼,他蹲下去,低著頭,抱住了自己膝蓋。他肩膀在發抖。
陸南西低頭瞧著,什麼也沒說。
他眼底的冷從一開始到現在沒散過,甚至他的額頭,手臂都流了血他都察而不覺,知道了也不在乎。
不久,又有急匆匆的腳步聲。
是陸南西的心腹和秘書。
兩人一起趕來。
“陸總。”
“西哥。”
看了一眼陸南西,陸南西秘書趕忙把帶過來的衣服袋子拿給陸南西。
陸南西不說一句話,抬手開始解襯衫扣子。
他沉著眉眼,目光始終沒離開過陸南熾。
他把臟衣服脫下,換上干凈的襯衫。
這次,他穿的是黑色襯衣,黑色顯得陸南西愈發的冷漠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