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犯了話題禁忌,陸南西臉沉下去。
他偏頭:“你說完了?”
陸南熾觸及到沉而凌厲的眼神,心里怵了下。
陸南西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稍后,他低頭莫名其妙的一笑,笑一聲,明明人在笑,可臉上冷沉意沒散,他喊:“老四。”
老四兩個字,令陸南熾渾身一僵。
果不其然,陸南西說:“想回陸家,你就回。”
至于他,永遠都不會再有家。
他也早沒家了。
說完,陸南西轉身離去。
陸南西沒回家也沒去公司,他回陸家一趟,車停在外面,人也不打傘,直接淋雨,手里拿著一個盒子往陸宅大門走,進屋誰也沒理,徑直走沙發邊坐。
不請自來,把客廳人嚇一跳。
盒子“啪嗒”落茶幾上,刺耳一響。
陸寒柏皺眉,不悅的抬頭。
他板臉看著陸南西一副沒形象的冷痞子樣。
陸南西也不管身上衣服濕的,兩條長腿刺拉拉的分開,沒什麼坐相,他盯著陸寒柏,唇角勾著,嘲諷開口:“打開看看。”
陸寒柏莫名其妙,稍后一愣。
“這是什麼?柴火灰……”
“骨灰,我媽的。”陸南西打斷。
陸寒柏臉一變,手抖了,猛地抬頭。
他情緒沒穩住,顫聲帶憤怒的斥坐沙發上冷眉冷眼不動聲色的陸南西:“陸南西你……你個混賬,你你……你真是……”
話不知道怎麼說,最后只有三個字。
“……好的很。”
陸南西今天來這一趟,目的已經達到,他起身居高臨下垂眼,看著氣的心口疼的陸寒柏,嗓音漫不經心,聲沉,音穩。
“這輩子你就欠著,別想著好過。”
說完離開。
走到大門前,碰到回來的陸晉佑和陳怡,三個人目光一怔,尤其是陳怡,臉色不太好看。
輪椅上的陸晉佑溫聲開口:“二弟來了?這麼急著走,怎麼不多坐一會兒?”
陸南西只是淡淡說一句:“下雨天,大哥的腿疼不疼?”
這話一出,陸晉佑臉色微冷。
陸南西冷嗤笑聲,懶得周旋,離開了。
陸南西哪兒沒去,車停在溫棠小區下。
像以前一樣,他人在車里,安靜坐著。
天黑下去,陸南西的心也跟著沉寂,這兩年開始,他心里積壓的痛苦無處排解時,就會不知不覺的想找溫窈。
以前不明白。
現在陸南西懂了。
溫窈,是他心里的一處柔軟。她是他的光,是他陸南西的藥。
少了她,他好不了。
例假這幾天碰上陰雨天,雙重的郁悶,讓人心情高興不起來。溫棠誰也沒見,沒出門,把自己悶在家里,窩在家里翻兩天書。
說看書,腦子里不知道想什麼,心沉不下。
反正是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溫棠把書一扔,心里煩躁,在沙發上發呆了好一會兒,拿手機找岑詩可聊天時,看到茶幾空的酸奶盒子旁壓著的手鏈。
溫棠心思開始飄忽。
她又想起那個男人,那天晚上,那人野蠻霸道的闖進她家里把她抵在門后親她的一幕,溫棠現在想起來還是惱,心里也有些別的滋味。
不想還好,一想更來氣了。
江岸這個時候消息發過來:【在家?】
溫棠低頭回:【窩著呢,不舒服。】
江岸了然,能讓溫棠把手上的活放一邊,在家無聊閑著也不愿工作的,隨便她任性,也就一月那麼幾天。
江岸人在辦公室,電腦屏亮著,面前幾分疊的老高的文件等著他,他也不急,大腿翹著二腿的轉著座椅,笑一聲。
【愛莫能助,心有余而力不足。還是三句話給你,多喝水,喝熱水,再喝熱水。】
溫棠笑了下,回:【知道,謝江媽關心。】
江岸:“……”被給整笑了。
還江媽,這個丫頭是挺能氣他。
關心叮囑幾句就成了啰嗦,關心成老媽子了。
江岸打字:【嗯,閨女。】
這下輪到溫棠:“……”不知道說什麼好,自降了輩分,也不知道誰占誰便宜。
溫棠懶,嫌打字慢,她電話撥過去。
江岸接了,那頭聲音帶笑:“閨女啊。”
溫棠沒氣,也跟著笑起來。
笑完,就順嘴喊:“江媽,你找我什麼事?是不是又送魚,我給你個建議啊,你可以用閑散資金辦個水養店,回頭把釣的魚擱市場買,說不定就是一筆橫財。”
聽到橫財,江岸簡直無語。
他笑著揶揄:“主意不錯,到時候再進點兒蝦啊,王八的賣,等哪天開業了,送你兩個肥胖肥胖的王八燉湯喝。”
這話一落,沒聽到溫棠動靜了。
江岸等了兩秒,喊:“棠棠?”
溫棠“嗯”聲,似不太高興,又仿佛江岸感覺錯了,不等他問,溫棠開口,繞開剛才話題:“我爺爺后天生日,你來不來?”
江岸今年接手了江氏,每天都忙的很,就兩家的關系,年年兩家的長輩生日,溫棠和江岸都會走動。
溫棠就怕今年,江岸忙起來沒空。
左右也不是什麼大事,她就問一問。
江岸忙歸忙,倒也沒思索:“會去。”
后天就是爺爺生日,溫老爺子七十大壽,到時候溫家肯定請不少人在酒店大辦的。溫棠這兩天身體不舒服,也懶的出門,說選禮物一直拖著,就拖到了現在。
溫棠咨詢江岸,問選什麼禮物合適。
問完禮物,江岸想到之前聽說的,“棠棠。”
他也不遮掩,直接問:“聽我媽說,徐阿姨給你介紹人相親了?最后一個是周商,是不是那個商蘅集團的現任總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