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下客廳,臉一瞬紅了。
到底還是個小姑娘。
溫祈遠柔聲道:“就不知道拿個托盤,笨的,放茶幾上叫我也行啊。”
魏真意心口暖暖的,望著溫祈遠,她眼睛亮亮的,忽而墊腳,湊到他耳邊,悄悄地說了一句話。說完,跑了。
溫祈遠一愣,稍后笑下,搖了搖頭。
他轉過身,眉眼淡淡的低頭喝口茶。
剛剛,魏真意說:
——“我也想嫁人,什麼時候娶我啊?”
————
吃飯的時候,溫棠有些心不在焉。
溫父給自己寶貝女兒夾了條魚,結果溫棠還沒順暢的吃幾口,倒是一下卡住了。她猛的跑去廚房捂著喉嚨干吐,吐不出來。
溫棠經常吃魚,少有被魚刺卡住。
可這次,把桌上人嚇壞了,尤其是溫父。
刺卡的不上不下,吃一大口米飯硬生生不咀嚼直接吞咽下去,沒用,溫棠又喝了好幾口白醋黑醋,刺還是下不去。
她弓著腰,頭低垂,眼睛上都有了淚。
溫父擔心的說:“還不行,去醫院看看吧。”
溫棠沒說話,魏真意想過來拉,溫棠搖了搖頭擺擺手,示意都別碰她。正難受著,讓她緩一緩,說不定等會兒就好了。
溫母一旁也是擔心,可忍了忍。
到底沒說話。
稍后,溫棠直起身洗把臉,她掖著頭發轉身。
溫祈遠遞給溫棠幾張紙,“好些了?下去沒。”
溫棠點點頭,“嗯。”
她說:“讓大家擔心了。都回去吃飯吧。”
虛驚一場。
人沒事就好。
等三個人都去了餐廳,溫父拉住溫媽媽手,兩人留在廚房,隔著墻小聲說話,把門關上。
溫父輕斥:“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人從你房間出來都不高興。你瞧瞧吃個飯你在飯桌上那什麼臉色?棠棠長這麼大,你見哪回她吃魚卡過,你吵她什麼了?”
溫母懶得說。
因為母女兩意見不合,的確小拌了嘴一陣。
可想到剛才溫棠吃飯時低著頭不吭聲,心不在焉,沒胃口的樣,心里又生氣又心疼。說到底哪個母親不心疼兒女。
不為自己孩子想。
難不成,當媽的還能把女兒扔虎豹狼窩里,害自己孩子不成?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周商就是的。
她板著臉嘆口氣,說:“我能說什麼,什麼都沒說。再說了,她收了人家周商送的戒指就是承認了是周家的未來媳婦,再回頭反悔,把戒指還給周家,這打周家臉,你去?”
溫父聽完沒說話。
這倒是棠棠不對了。
不同意,怎麼能亂收人家東西呢。
溫媽媽也是口氣急說話高了聲點,她等緩下來放平語氣,說:“老溫啊,不是我瞞著棠棠做的不對,周商那孩子,你也看得出,實在是不錯的。”
“上回,棠棠被那個什麼陸南西陸西南的,傷成那個樣兒,他陸南西不心疼,我這個當媽的心疼。你覺得,我還會讓她再跟那個陸南西在再一起嗎?”
“婚姻不是談戀愛,是一個女人一輩子擇取的大事,愛情不能當飯吃,可婚姻不一樣,需要有基礎,保障。這次,無論如何,為了棠棠將來幸福,我這個當媽的怎麼也不能不管的。”
有幾分道理,溫父也被說的動搖了。
父親是都希望自己女兒幸福的。
希望女兒被人當寶。
像他教書時,課本里告訴學生的一句話,亦舒老師的,溫父當然希望,溫棠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細心保存。免她驚,免她苦,免她四下流離,免她無枝可依。
“唉。”溫父嘆口氣。
溫媽媽拍拍溫父手,又想到那一年溫棠眼睛失明看不見,一個人坐屋里黑暗角落里傷心哭的情形,她總歸還是心疼。
她說:“周商適合棠棠,我不會看錯的,她現在怨我不理解,以后就明白了。她之前過的坎坎坷坷,遇見了,未必看清世事。”
“那個陸南西,我不會在同意的。”
就算溫棠不會認她這個媽,也不會允許她再和陸南西再重新攪合到一塊兒。
之后一頓飯,吃的心思各異。
倒是魏真意覺得氣氛悶,想辦法說話活躍。
不過,溫棠還是沒太說幾句話。
就連溫祈遠,向來不怎麼喝酒的,難得的都陪溫父喝了幾杯。
魏真意看得出來,溫祈遠心情并不好。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哪里做錯了。
溫棠晚上回了家。
閑著沒事,她下樓散步,一個人漫無目的外頭走走。經過超市,賣夜市的,路過西瓜攤,到一處暗巷子口,她隱約聽到有人在哭。
溫棠不禁停下來,好奇去看。
模糊的一個人影,夜里看不太清。
可溫棠還是認出來了。
“祝長安?”
細細瘦瘦的人兒,寬上衣長褲子,腦后高高的長馬尾辮,抬手時手臂上戴著的繩子上小鈴鐺窸窸窣窣的清脆作響。
可不就是祝長安麼。
見幾面,溫棠已經了解她一貫的穿著打扮。
聽到有人叫自己,祝長安止住哭。
她顫顫的回頭,抬手迅速抹一下眼睛。
溫棠已經走過來,把手機電筒打亮。
“還怕以為認錯,真的是你。”她詫異。
溫棠四周看了看,“你怎麼在這兒?”
今晚祝長安不當班,她一般上晚班,因為學校夜里沒有課,她不用去自習復習功課,一直安排的上夜班,不影響到白天回學校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