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周商約溫棠吃飯,周商開車過來接的,溫棠很快下樓,簡單的襯衫長褲,頭發沒扎,松散的披在腦后。
臉上妝容也不重,只勾了眉,描了眼。
溫棠系安全帶時,周商說:“怪我嗎?”
溫棠動作一頓,她抿抿唇,又想起來那天在父母家,被溫媽媽叫去臥室,母女兩一段不痛快的交談對話。
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不能說周商陰她,是他卑鄙,是她猶豫了,吃飯那會兒沒有果斷拒絕,周商無非就是耍了一個小手段,又被家里人順水推舟而已。
而且,周商那麼做,也是溫媽媽支的招。
她能怪周商,指責他什麼?
怪他不應該喜歡她麼。
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用一些手段,無可厚非也正常。不說周商了,當初陸南西追她,也不是沒有耍過心思。
到這份上,溫棠也只能順著眼前走。
其實,也沒什麼不好。
她挑不出周商有什麼不好的,包括他家人。
溫棠問:“我們現在什麼關系?”
周商看著溫棠,嗓音柔和,他伸手,替溫棠理了下她耳旁碎發。
感覺到溫棠不自然一僵,他若無其事的收回手搭方向盤上,回答她剛才的話。
“你是我的未婚妻。”
“棠棠,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心里準備,兩家商量的,阿姨有沒有跟你說。”周商嗓音沉穩,不急不緩,他說,“我們很快會結婚。”
周商也不想拖太久。
溫棠捏了捏包,看著窗外,沒說話。
車走一段距離,周商忽而開口。
“我覺得,你的臉,燙發也許會很好看。”
聞言,溫棠茫然轉過頭。
她明顯心不在焉,“嗯?”剛才沒聽到。
周商笑一下,沒有再重復,他說。
“沒什麼。”
兩人吃過飯,周商從忙碌工作中騰出來兩個小時,和溫棠逛逛商場。他不知道她喜歡什麼,之前就送給她過一個鑰匙扣。
溫棠說不用了,她什麼都不缺。
周商堅持,“陪我走走也行。”
都這麼說了,溫棠也就不再推脫,只好應承。
買了一件衣服,原本溫棠還算滿意,準備付賬的,結果周商已經提前付了錢。
從女裝店里出來,溫棠低頭往包里裝手機,不小心碰到了一個人,她被撞的往后一踉蹌,被周商及時摟住了腰。
溫棠站穩了,她看周商,“謝謝。”
語氣很客氣,透著一種距離,疏遠感。
周商不動聲色收回手,“跟我不用客氣。”
他待人有禮貌,也很君子,除了求婚那天,對溫棠那并不算禮貌的親吻。
溫棠轉頭看撞到的人,一個年輕男人。
她似乎哪里見過。
溫棠抱歉說:“剛才走路沒注意,不好意思。”
陸南熾看著溫棠,干凈的臉上溫和,他帶笑的回了一句沒事,又對溫棠說了一句對不起。溫棠一愣。
稍后,兩人都不約而同笑起來。
陸南熾沒走,他說:“我好像見過你。”
不是那次在咖啡廳,還要更久。
陸南熾第一次見溫棠,就有一種這樣的感覺,明明他不認識溫棠,可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好像認識她,也應該認識她。
事實上,他不認識。
溫棠一樣,從沒見過陸南熾,也不知道這個人和陸南西有關系,她只當他是一個陌生男人的搭訕方式,笑說:“可能吧。”
而后,禮貌點下頭,“先走了。”
溫棠和周商并肩離開。
陸南熾看著溫棠背影,總覺得熟悉。
他轉身走兩步,停下,忽然心口一痛,臉色也變了,手捂住胸口,里面越來越痛。
周圍的人,不知所以的避開。
生怕這人有什麼事,發了什麼病。
陸南熾垂著頭,難受的跪下去。
逛差不多,臨走時,溫棠口渴,買了一杯鮮榨西瓜汁,又問周商要不要喝點什麼。周商不喜甜不喜辣,卻喜歡酸。
溫棠就給周商買了一杯酸梅湯。
兩大杯,也不貴,二十八塊錢。
這次溫棠付錢,周商沒有跟她爭,滿足女生心里的那點小愉悅感。
兩人一同回去,周商要去公司,溫棠沒什麼事做,要去顏料市場一趟,隨便去看看逛一逛,不同路,她也就不讓周商送。
周商意思,送她到前面路口,那里好打車。
溫棠就說,行啊。
走到停車場,溫棠西瓜汁喝的剩一半,周商已經喝完扔了杯子。溫棠打量著周商挺拔俊逸的背影,不由得說。
“沒想到你喜歡喝酸。”
周商側頭看著溫棠,微笑道:“是這樣。天氣熱,酸開胃,酸味入肝,滋養肝臟。不過,我喜歡酸沒錯,卻不喜歡酸醋。”
溫棠聽的認真,點頭。
她接一句:“嗯,不過醋軟化血管。”
溫棠不知道,食用醋并不能軟化血管,她也不知聽沒聽懂周商話的意思,還是故意這麼岔開話題的說一句。
不過,不重要。
上車后,車開出停車場,經過商場正門時,聽到刺耳的救護車一聲接著一聲的響,周圍聚集了看熱鬧的人。
溫棠扭頭看時,正好看到護士扶著一個人。
是那個人?
臉長得很干凈,感覺很舒服,就像如沐春風,剛剛在商場還撞到遇見過的那個男的。
前面堵車,周商開的不快。
他順著溫棠視線看過去,沒看到什麼,隨口問了句:“在看什麼?”
溫棠聲靜說:“上救護車的,就是剛剛撞到我的那個人,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