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有哪一種,讓她心甘情愿。
況且,溫棠她……
讓溫棠再難受,陸南西舍不得。
無論她選擇誰,他由著她,只要她開心就好。
至于他陸南西,往后,再沒了牽掛。
他可以一個人來去自由,活著只為南熾報仇。
……
陸南西眼神溫柔的望著溫棠,先開口:“我一直在醫院等著你來,想著你會不會來看我。溫窈窈,你一直沒來看我。”
溫棠捏著包和喜帖,沒吭聲。
“溫窈窈。”陸南西忽然笑了笑,他道歉,說:“那天,我喝醉了,對不起。”
溫棠原本心里平靜。
因這麼一句對不起,心微微的亂了。
風把她頭發吹到臉前,她抬手把頭發攏耳邊,剛弄好,風又吹亂了。
溫棠抬頭,望著陸南西,她聲音鎮定說:“我知道,沒怪你。”
陸南西點點頭,他眼神有些難受苦澀。
“我不知道你懷孕了。”
溫棠眼神一滯,先是僵愣下,很快就明白陸南西這麼說的原因,他誤會了。
她問:“魏柒柒跟你說的?”
陸南西點頭,他說:“就突然想過來看看你,就過來了。還有,溫窈窈,我放手了。”
話落,陸南西上前一步。
他拽住溫棠手腕,把人拉懷里緊抱住,他克制著自己情緒,沒有沖動再做別的,也不敢再做別的,唇抿著。
他緊緊的抱了會兒溫棠。
陸南西聲音又低又沉,有些沙啞,“你結婚當天,我就不過去了,周商會不高興。以后一定要開心幸福,和周商好好的。”
“還有……寶貝,新婚快樂!”
陸南西只覺得眼睛脹痛的熱,他抵著溫棠的后背,另一只手摟住溫棠后腦,側頭,深深親住了溫棠頭發。
稍后,他松開了溫棠。
請帖沒有要,陸南西直接轉身離開了。
這次,陸南西沒有回頭。
溫棠愣愣的站在原地,半天沒動。
沒一會兒,天就下了雨,嘩嘩啦啦傾瀉而下。
溫棠看著陸南西衣服打濕,他上了車,他沒回頭,車子離開,消失。
不知站多久,溫棠才發覺手臂冰涼。
她吸口氣,笑了下。
嘴角在笑,可是眼睛難受,溫棠睜大眼睛看著雨,心想,挺好的。所以,哭什麼啊,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哭什麼啊。
溫棠,你哭什麼。
因為陸南西也認真了,放手了是嗎?
溫棠一遍一遍心里說,沒什麼,真沒什麼,她這樣想,這樣勸,仍舊止不住眼睛里的酸澀和濕熱,大滴的淚從臉頰滾落到下巴。
溫棠好久都沒哭了。
她這次哭,又是因為陸南西。
陸南西說的那句,寶貝,新婚快樂。
……
他的寶貝,懷著別人的寶貝,要嫁給別人了。
溫棠想,陸南西會難受的吧?
他是不是后悔,會有多后悔?她想讓他疼。
陸南西并不知道溫棠沒懷孕。
溫棠剛剛沒有解釋。
溫棠不知道的是,在陸南西來找她的時候,陸南西給周商打了一通電話,周商親口承認溫棠懷孕了。孩子是他和溫棠的。
那通電話掛斷后,陸南西眼睛深紅。
一瞬間,忽覺得耳朵聽不見了。
幾秒的與世隔絕后,陸南西又聽到了窗外的聲音,也就是那麼的一分神,他差點就撞上一輛大卡車,連人帶車鉆進去。
回家后,陸南西在門口看到紀沐北。
進屋后,紀沐北換鞋,忽然聽到陸南西說。
“沐北,遺書怎麼寫,想請教下。”
遺書?
紀沐北抬頭,他微頓。
陸南西坐沙發上,嘴里叼著煙,沒抽,就放嘴里咬著。
他手在茶幾上寫著字,距離太遠,也不知道他在寫什麼。
紀沐北目光落陸南西身上,看了會兒,他沒理會,徑直去廚房水池邊洗下手。
而后,他問:“你家里有什麼茶?”
陸南西回答:“你頭上左手第二個柜子,有一瓶茉莉花茶,再里頭是西湖龍井。”
紀沐北了然,伸手,兩罐都拿下來。
一杯茉莉茶,一杯龍井。
泡完才想起陸南西喝不了茶葉,紀沐北就又倒了,重新倒杯白開水端給陸南西。
坐沙發上,紀沐北問:“身體怎麼樣。”
“死不了。”陸南西平靜答。
紀沐北噎了下,他搖搖頭,回到剛才陸南西問的問題,說:“寫什麼遺書。一,你不是國家的兵,二你也不是邊境警察,弄得什麼玄虛,還遺書上了。”
陸南西低聲笑一下,眸光微微沉。
他忽而開口,漫不經心說:“怕哪天死了,沒有人知道。逢年過節,四月清明節,哪怕有個人探望,記得,也沒白活一場。”
這話說的太可憐,也心酸了點。
紀沐北剛回國,陸南西最近發生的事,他也多多少少知道了。他沉靜喝口水。
根據他聽到的,也基本猜測到了。
心里有數。
他想起來,問陸南西:“你夜里的情況有沒改善,醫生怎麼說?這麼長時間了,你有沒有跟溫窈解釋清楚,你那天晚上的事?”
溫窈,她還是不愿原諒你?
這句,紀沐北沒問。
提到溫窈,陸南西人有些沉默。
片刻,他說:“沒說。”沒告訴她。
以前不知道該怎麼說,怕嚇到她。后來,也就沒必要再去說。現在,再去提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沒什麼意義。
陸南西笑下:“溫窈要結婚了。”
“要嫁的那個人不是我。婚禮就在后天。”
紀沐北一怔。
沉默好半天,紀沐北問:“你真就甘心?”
“不甘心。可不甘心還能怎麼樣,我也想過不擇手段把她帶到我身邊,綁起來也好,當個金絲雀圈養起來也好,總之,不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