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脾氣,從被貶到掃黃組手下可都見識過了,沒人敢上去碰釘子,只好乖乖把人帶走。
記者這邊收到匿名電話,聽說事關翔安地產老板,此刻早已在長陽賓館門口蹲守,到時發現同行不少,又有警車在場,待鄭天明出來,快門對著他咔咔一頓作響,誰也不想放過這一大新聞。
一切盡在掌握中。
姜唐心中這口氣總算出得順暢了,待看完熱鬧,呈大字癱在床上,撲騰幾下腿,“這幾天可把我累壞了。”
骨碌一圈,屈肘看著床邊站的人:“這事明天肯定能上報吧?”
周衍行以笑代答。
姜唐翻身趴著,衣角卷起一截來,恰好將后腰那疤痕暴露出來,吸引住周衍行的目光,他皺皺眉,再次想問些什麼。
最近她的情況穩定多了,之前整理好交給賀寒輕的有關姜唐的情況報告,賀寒輕給他的初步判斷是躁郁癥中期,但最近看來,她的病情似有好轉,也許是她回到父親身邊的緣故,畢竟解鈴還需系鈴人。
或者,他可以趁此機會從她嘴里問出點什麼。
他盯著她,腦中盤算起合適的說辭,譬如如何悄無聲息地套套她話?
猛然,他感覺眼前一黑,有什麼東西阻擋住他的視線。
接著,唇上有一霎暖意,帶著淡淡的清甜,氣味熟悉。
他大腦斷弦幾秒,等再次聚焦,才發現她碰在他唇上,蜻蜓點水的觸碰,生澀,顫抖,緊張,但卻熱烈似火。
也許是隔壁那會兒的污穢聲還未徹底消散,也許是她突如其來的這個太過柔軟和曖昧的吻,他感覺體內那根最敏感的弦已被撥動,以至于他無法再理智。
他渾身僵住,竟然無力去推開她!
弦斷了。
她的吻也停了。
姜唐落下腳跟,雙手依舊搭在周衍行肩上,眼神迷離又含情,嬌喘之際笑問他:“哥哥是這個意思嗎?”
周衍行愣在原地,不知她話中何意。
可姜唐自己知道,周衍行剛剛打量在自己身上的那個目光,以及那個目光的落腳地,有多曖昧,她說不清,但她知道她必須給予回應,回應那個落在她腰臀那處的,曖昧深情的,久到她說話都拉不開他思緒的注視。
她再次攀上來,在他唇上親了下,唇間稍許分離,轉為鼻尖相碰,才騰空說:“如果......如果哥哥有這個意思,我——”
“杪杪。”
周衍行的心終于被自己強行平穩下來,推開姜唐,面有慍色:“別跟我開這種玩笑。”
姜唐那句“我可以”背后的迷情笑容還沒綻放完全,就已冷在臉頰,她的心顫抖起來,卻不知說些什麼結束語。
周衍行自然看得穿,于是由他結束:“今天的事到此為止。”
回程兩人靜默一路,氣氛前所未有的冷場。
回到家時天已不早,方姐不在,姜致遠原本睡下不久,心臟那處隱隱有些不適,這會兒披著衣服在客廳坐著。
兩人回來,一前一后進客廳。
周衍行進來時臉色已恢復正常,看見姜致遠帶著笑意:“姜叔,還沒睡?”
“剛剛心口這兒突然有些慌。”姜致遠抬手在胸前放著,“不過這會兒好多了。”
周衍行還是擔心,在一旁沙發坐下:“我記得以前沒有過這種情況。”
姜致遠點頭,心下倒覺得無關緊要。
周衍行卻重視:“明天我陪您去看看。”
姜致遠連連擺手:“沒多大事,前幾天去老程那兒,說起這事,他說他時不時也會有這種心慌的情況,人老了,屬正常。”
“舅舅從杭城回來了?”
姜致遠點點頭,“聽說小初要結婚了,誒,就是和寒輕的弟弟,叫......賀欽的,正好去的時候見了,那孩子呀,看著不錯,長得周正,跟小初挺般配。”
“沒聽寒輕說過這事。”
“是挺突然,不過小初是你舅舅的心病,她要結婚了,總歸是件喜事。”
周衍行點點頭。
姜致遠看了眼周衍行,順著這話繼續道:“你也跟寒輕說說,你看,弟弟都要結婚了,哥哥還單著?也不著急?”
“這我可管不了。”周衍行笑笑,“他這輩子不打算找了,說是他這情況,不想拖累女方。”
“什麼拖累不拖累的,兩人在一起本就是互相照顧,他也不是癱在床上動不了?”
“要不我幫您約個時間,您去跟他談談?”
姜致遠笑指著周衍行:“你小子,倒是編排起我來了?”
兩人笑了一陣,姜致遠還打算繼續把這話題延續下去,周衍行自然知他心意,無外乎是婚事上再催催自己,于是及時打了茬:“不過您身體這事不可含糊,本身您心臟就做過手術,情況特殊。”
“真沒多大事,姜叔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你放心。”
周衍行笑了下,當是應了,不過卻已將這事列入心中日程。
姜唐只在進門時跟姜致遠打了個招呼,后趁兩人說話間歇上了樓。
等聊完,姜致遠才注意女兒今天的異常,問周衍行:“今天沒出什麼事兒吧?”
周衍行嘴角微微抽動幾下,才笑:“沒有。”
“我看杪杪進來怎麼......”朝二樓昂個頭,“你們又吵架了?”
“也不算吵架,不過是說了她兩句,跟我置氣了。”周衍行含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