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樣？”

“對。”那邊聲音冷了，“手機有監聽器，別想著報警，另外，我一直在看著你，所以別跟老子耍花樣！”

“好，我現在立馬打電話去辦，放心，五十萬而已，你知道這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你只要保證我妹妹的安全，多少錢都可以。”

“我只要五十萬，從你公司賬上走，而且必須是合理的交易來往，不能讓人查到。”那邊情緒略微激動，“十分鐘之內看不到錢，你妹的安全我就不保證了。”

周衍行不及過問太多，撥了李顯的電話：“我給你個卡號，你現在立馬從公司賬上轉五十萬到這張卡里，我有急用。”

李顯那邊不是很確定：“周......周總？”

“沒聽見我說的？”周衍行語氣急躁。

李顯隱約感覺不對勁，但不敢過問太多，立馬開始操作，期間問：“以什麼名義？”

“需要我教你嗎？”周衍行聲音急促，“五分鐘之內搞定。”

李顯應了句“好的”，轉賬的同時多個心眼查了這個賬號。

這時那邊要他掛電話。

周衍行只好按照指示行事，掛了李顯的電話，告知對方：“錢已經轉過去了，你聽到了，可以放我妹妹了嗎？她在哪兒？”

“現在還不行。”

“你還想怎麼樣？”周衍行聲低了不少，松松領帶，好壓抑著心中的怒氣。

“我說過了，我們要的是你，你按要求辦，我保證她平安無事，要不按要求——”

取代他后半句的是姜唐的慘叫。

周衍行聽得手心發汗，但卻并不知道對方做了什麼，急迫道：“別傷害她！我按你說的做就是。”

“早這樣多好？”那邊冷吭哧聲，接著：“聽著，你現在原路返回地下車庫，在東北角有一輛白色轎車，車牌號是港AM3567。”

“好。“周衍行捏著手機快速下樓，“找到這輛車之后呢？”

“把車開出公司，目的地我晚點會告訴你。”

周衍行幾乎飛奔下樓，在東北角看到一輛白色夏利。

那邊立馬告知：“車鑰匙在左前輪上。”

周衍行拿到鑰匙，打火開車，在金融大道上走。

夜色正濃，金融大道此刻燈火輝煌。

周衍行心里卻黯然一片，他的頭發有些凌亂，雜亂散在眉稍之間，在緊蹙的眉頭處來回掃弄。

“現在可以告訴我往什麼地方走了？”

那邊靜置一會兒，掛了電話。

周衍行“喂”了幾聲，回撥過去，那頭已關機。

他深呼口氣，打算報警，但考慮到姜唐還在對方手上，只好又打消報警念頭，可時下，又只能等對方聯系他，他甚至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

商場沉浮多年，對頭不少，除此之外，親身牽扯的官司也不少，對方是誰，這事背后的原因，以及仇怨深淺，都不好說。

那麼下手輕重，他也不好判斷了。

無奈之下，他只得狠狠拍幾下方向盤來疏解心中慍氣，待穩定些，又在腦中將事情重新復盤一遍，騰空給李顯發了條短信：剛剛那個卡號？

李顯這邊很快有消息，將查到的信息轉發給他，但信息實在有限，李顯只查到開戶人是個叫葉曉梅的，周衍行聞所未聞，況且對方要只是個普通人，真要查，一時半會更無從下手。

周衍行捏緊方向盤，想到姜唐剛剛那聲慘叫，心一下子亂了。

他踩緊油門，迅速開出金融大道，朝郊區走。

十分鐘后，手機響了，陌生號碼。

周衍行立馬接起：“喂？”

那邊聲很低：“現在往海城方向走。”

“海城？”

“對，別掛電話。”

“好。”

周衍行捏著手機，快速發了條短信給阿要：白色夏利，港AM3567，海城方向，危險。

阿要幾秒后回：知道了。

周衍行心穩了點，掃向手機：“我妹妹呢？”

“她很安全。”

“我怎麼確定？”

“你現在沒資格跟我談條件！”

周衍行暗罵幾句，未免激怒對方，沒再糾纏這個問題。想來對方針對的是他，那麼沒看到他之前應該不會對姜唐怎樣，自我安慰一番，又問那邊：“那你總可以告訴我你是誰？我們之間何仇何怨吧？”

“何仇何怨？”那邊笑一陣，譏諷中卻聽出點似有若無的哀怨，“拿人錢財替人辦事而已。”

周衍行呼口氣，繼續：“恩怨我可以跟你解決，條件任你提，但前提是別傷害我妹妹。”

“我說過了，我只要你，你來換她。”

“好。”周衍行加速開車。

大約半小時，在港郊一條火車道岔路口，那邊要他向南拐，并叮囑他不要走高速。

周衍行再次發短信給阿要：順城方向，走小路。

姜唐雙手被反綁，蒙上眼，塞上嘴，周遭一片黑暗。

她怕黑，晚上尤其怕黑。

周圍有什麼她不知道，但是依據剛剛走的路線，她大致可以判斷樓層，應該是十八樓，安全通道右側有個暗門，聽林橙提過這是之前和隔壁大樓連通的空中走廊，后來走廊拆卸，這地方也封上了。

第一次看見還是當時跟周衍行鬧別扭，一個人躲在樓梯間，偶爾發現的，后來林橙和王式安鬧別扭，又是在這地方，出于好奇問了句。

她撲騰幾下，周圍揚起灰塵，嗆人鼻腔。

因嘴被塞著，姜唐只覺下頜隱隱要脫臼似的，稍一用力就疼，因而生生忍住咳嗽，從地上爬起來。

縛手的繩子異常緊勒，又有倒刺，她腕間被磨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