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見,少年在觸及到她目光的瞬間,眼中的冷淡一閃即逝。
被喜悅取代。
兩人怔怔隔著門對視半晌,姜顏忽然噗呲笑出聲。
這場面,怎麼想怎麼傻。
她一笑,徐念卿也跟著笑,“先進來。”
說完,將門完全拉開,他讓到一旁主動接過姜顏手里的布袋:“東西給我,不用換鞋了。”
到了客廳,徐念卿才知道布袋里裝的是餃子。
雖然這些餃子形狀看起來有些奇怪:“你包的?”
稍稍一想,徐念卿哂笑拿出裝在布袋里的保鮮盒,正要細看,忽地手心一空。
轉眸便見姜顏不自在地抿唇,一手抓著保鮮盒,一手挽過耳發。
“怎麼?”徐念卿挑眉,“不是給我的?”
【生的。】姜顏摸出手機打字:【廚房在哪?我去煮。】
徐念卿收回目光,轉身:“這邊,跟我來。”
姜顏站在料理臺前,看徐念卿熟練開火,往鍋里加水。
等水開的功夫,她低頭在手機上打字。
徐念卿的手機就擱在料理臺邊,聽到提示音轉身,目光淡淡掃過亮起的屏幕,沒去拿。
視線轉回姜顏身上,他淺淡彎唇,溫聲喊她名字:“姜顏。”
姜顏應聲抬眼,視線撞到一處,聽到他含笑說:“不是知道我會手語了嗎?為什麼還要給我發消息?”
話音未落,他將她堵在料理臺前,頎長身影牢牢覆下,薄唇輕動,像在邀功:“放心,我學得挺好的。”
后腰抵在棱角堅硬的料理臺邊,姜顏一雙眼眨了又眨,直愣愣望著他,手指無意識抓緊手里的保鮮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只覺得他身上皂香味清新好聞。
也不知道是什麼牌子的沐浴露……
徐念卿見她發怔,不由湊得更近了些:“不信的話,試試?”
這個距離對姜顏來說已經算得上危險了,她很快回神,慌亂把手里的保鮮盒塞給面前的人,也借此打斷兩人間突如其來的曖昧氣氛。
【水開了。】她指向他身后,臉上局促和羞赧之色一覽無遺。
徐念卿了然收回目光,斂眸看了眼保鮮盒里餃子,輕輕笑了聲:“去客廳吧,我來煮。”
姜顏沒去客廳,去了趟衛生間,洗臉。
望著鏡子里面色微微泛紅的自己,姜顏心慌不已。
她不明白,為什麼每次跟徐念卿單獨相處時,總是會心跳加速,會不由自主臉紅。
也會胡思亂想和隱含莫名期待。
還有自己也說不清的喜悅,安心。
這些復雜的心情,都因他的靠近,變得越來越強烈。
仔細想想,或許她并不排斥他突如其來的靠近,即便會手足無措。
想到這些,臉熱的感覺再一次明顯,姜顏低頭雙手接了一捧水潑在臉上。
冰涼的水帶去臉上的燥熱。
直起身,隨意擦了把臉,姜顏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出衛生間。
算了,想不明白的事,暫時就不想了吧。
……
吃完餃子,徐念卿提議出門散步消食。
姜顏有些猶豫:【熱搜的事……】
“沒事。”徐念卿并不在意網上那些人,反正又不是因為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上的熱搜,他只是反感母親借公益活動為公司造勢。
如果早知道公益活動只是噱頭,他肯定不會去。
【萬一,有人認出你怎麼辦?要不戴上帽子再戴個口罩?】他是不擔心不在意,可姜顏擔心。
徐念卿無奈一笑:“這麼熱的天氣,又是晚上,正常人誰戴帽子口罩出門?”要真按她說的這麼做,那不就是明擺著惹人注意嗎?
也是。姜顏點點頭,卻還是不放心:【我就是怕,有人認出你。】
收回手,她皺著眉掐了掐指尖,想到下午在論壇里看到的那些關于他的討論,心里始終不舒服。
“認出就認出唄。”徐念卿無所謂地笑笑,“還是你怕,他們認出我,會影響到你?”
【當然不是了!】姜顏趕緊搖頭,表情猛地嚴肅起來:【我怎麼可能會這麼想。】
徐念卿當然知道她不會這麼想,隨即輕笑出聲,笑完又斂神正色道:“放心吧,就算真的有人認出我來,我也一定能保護好你,不給任何人打擾你生活的機會。”
那個瞬間,姜顏望著他認真的雙眼,又想到了之前在地鐵站,他護著她的那一幕。
不可否認,他的承諾如同他的懷抱一樣令人心安。
瞳孔微縮,姜顏緊緊凝望他重重點頭,很快抬手:【我當然知道你會保護我,可我也想保護你,我討厭網上那些人對你不懷好意的評論。】
她越想越氣憤:【你都不知道,我之前在手機看到好多關于你的亂七八糟的討論,氣得我把他們都給舉報了。】
“哦?”徐念卿好笑得看她氣呼呼沖他比劃手語,饒有興致地問:“他們說我什麼了,值得你這麼生氣?”
【他們!】姜顏手抬到一半,又頓住,想到論壇帖子里那些不堪入目的意淫,臉竟然不受控制地紅了。
“怎麼?”徐念卿不明所以追問,唇邊笑意始終沒有淡去:“怎麼還氣得臉紅了?真的這麼生氣?”
網上那些人的話,姜顏沒辦法對他復述,好在徐念卿只當她臉紅是氣的。
姜顏順著他遞來的臺階點頭:【嗯!我真的很生氣!】
做手語的同時,秀眉輕擰,還扁了扁嘴,生氣都沒什麼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