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他看到姜顏明顯一愣,猜到她要否認,趕緊開口應下:“謝謝老師,那我們先回去上課了。”
說著上前一步,虛扶住她的肩,同時不忘禮貌跟校醫道別:“給您添麻煩了,再見。”
拐進樓道后,姜顏不自在地用肩膀撞掉他的手:【你為什麼不解釋?我們根本就不是......】
“情侶”那個手勢她做不出來,便這麼頓住。
徐念卿佯裝不解,眉梢微抬:“解釋什麼?我們根本不是什麼?”
明知道她的意思,這人還裝傻。
姜顏噎了一下收回手,扭頭往下走。
徐念卿在她身后若無其事勾勾唇角,抬腳跟上。
姜顏心事重重走了幾步,又回頭,仰頭看身后高出她大半個身子的徐念卿:【你昨晚為什麼去找我?】
徐念卿居高臨下睨她,想起這事頓時沒了好顏色:“往下走走,這樣說話不難受嗎?”
哦。轉身往下走了兩步,到達平臺處,姜顏止步。
徐念卿跟下去,“所以你看到了我發的微信?為什麼不回我,也不下來?”
越說越覺得堵得慌,“就這麼討厭我?哪怕我在你家小區外站一夜,你也不在意是嗎?”
“是我活該?還是你覺得我可有可無,不想搭理了就干脆踹一邊不管不問。”
姜顏被他這一連番的追問打了個措手不及,也聽出了他語氣里的薄怒,不知怎麼就心虛了。
明明是她先問他的,而且......
“又不想理我是吧?”見她又是半天沒動作,徐念卿抬腳朝她走了半步,拉近兩人身距。
他神情冷淡,又難得沒一副好語氣,于無形之中給了姜顏十足的壓迫感。
姜顏只得往后退。
知道她想躲,徐念卿偏不讓她如意。
她退,他就進。
身后是墻,姜顏退了兩步就無處可退了。
腳后跟踢到墻,她著急忙慌抬起右手,掌心面向他示意他別再往前。
徐念卿了解她性子,平時溫順,人畜無害跟個小兔子似的,但要被逼急也是會“氣急敗壞”咬人的。
于是止步,不再逼迫她:“你想說就說,不想說就算了,反正......”
說到最后兩個字時聲音淡下去,弱不可聞。
可兩人靠得這樣近,姜顏本是能聽見的,卻因為緊張,給漏掉了。
但好在她聽清了他前面的話,覺得不管怎麼樣,還是該解釋清楚:【昨晚我睡得早,你發的那幾條消息我都沒看到,后來......】
動作微頓:【后來,我出去找你,你已經不在那兒了......】
徐念卿懷疑自己沒看懂她的手語,眉頭輕蹙:“你說什麼?你昨晚下來了?”
“不對。”原本平靜的心忽得提起,他難得緊張:“我走的時候是凌晨兩點半,那你......”
話沒說完,樓下拐角處傳來陌生的腳步及交談聲,聽著像要上樓。
徐念卿根本來不及把剩下的話問出口,姜顏就像被驚動的兔子,擦著他胳膊擠了出去,悶頭沖下樓。
“姜......”他也跟著轉身,卻沒能在第一時間拉住她。
只得眼睜睜看著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樓梯拐角處。
凌晨兩點半......
昨晚他心灰意冷離開的時候,特意看了時間。
姜顏不會騙他,她說她出去過,那就一定出去過。
但是那麼晚了,那麼晚了,為什麼不先問問他再下樓呢?
她怎麼就知道他一定會等。
徐念卿從來不愿意逼姜顏,哪怕是昨晚,即便想見她,想把事情問個清楚。
他也沒用“等不到你我就不走”的話來道德綁架她。
更沒動過利用她的同理心逼迫她下樓的念頭。
但她還是下樓了,在凌晨兩點半的時候。
是他誤會她了。
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攥緊,徐念卿長身玉立原地,忽而對著空無一人的樓道,釋懷且滿足地輕輕笑了聲。
【你為什麼老跟著我?】一整天了,她不出教室還好,一出教室,徐念卿準跟上。
可他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欠妥,反而振振有詞:“我怎麼就跟著你了?路這麼寬,只準你走,還不準我走了?”
聽聽這都是什麼歪理,姜顏鼓腮:【我不是這個意思。】
“嗯?那你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你就不能在教室里坐著嗎?】
“不能,坐久了血液循環不暢,對身體不好。”
【行,那你老人家就好好活動活動,我回教室。】
姜顏氣得白他一眼,扭頭往教室走。
徐念卿狀似無意環顧四周,抻抻胳膊,忍笑跟上。
才走了兩步,姜顏猛地回頭,一雙眼緊緊盯著他:【你不是要活動嗎?】
“嗯。”徐念卿理直氣壯點頭:“活動完了,想看書。”
姜顏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當即笑得跟個小狐貍似的:【那你先進。】
徐念卿抬了抬眉梢,“我不急,你先。”
姜顏得逞似的一笑:【我不進,我要去上廁所,怎麼?你有興趣跟我一起去上廁所?】
徐念卿:......
噎了好一會,瞥見姜顏得意的模樣,他摸摸鼻尖,不甘示弱換上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你要是一個人不敢去,誠心求求我,我也不是不能勉強陪你去一趟。”
話音一頓,繼續破罐子破摔:“反正,大家都已經誤會咱倆關系了,這讓誤會再深點,也沒什麼,大不了我吃點虧。”
一邊說還一邊十分做作地點點下巴,仿佛對自己的大度十分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