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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賬本就是誘餌,只要有人敢對賬本動手,那他一定就是臥底。】
【但他們沒想到,王濤居然成功把賬本送出去了,即便后來陳彪他們殺了他,可賬本仍然在姜頌手里,賬本上的秘密太多了,一天不拿回來,誰都沒辦法高枕無憂。】
【所以,我提議,策劃那起綁架案,因為沒有人比我更清楚,姜頌有多寵愛他的女兒,這既是拿回賬本的好機會,也是除掉姜頌的好機會。】
【只要他活著,我就永遠越不過他,永遠沒有在警局出頭的機會,我們明明同是肖局親自帶出來的,憑什麼他就能永遠壓在我頭上?】
【我不甘心,而陳彪也同樣恨毒了姜頌。他的親生父母,養父母,全都死在姜頌手上,他比我更想要姜頌死。】
【要說整個計劃,唯一的敗筆,就是陳彪那天晚上,沒有殺了姜顏,還讓她看到了他保留賬本的那一幕。】
【為什麼要讓葉雅蘭動手綁架姜顏?因為這是她加入鴻羽的敲門磚,如果她手上干干凈凈,鴻羽憑什麼掌控她?】
【只不過,誰都沒想到,我們最終會被這個女人擺一道,雖然從一開始我就不相信賬本在她手里,但我也能沒想到,母本會在她手里。】
【怎麼確定能成功綁架到姜顏?根本不需要確定,因為綁架她是所有事情的開端,就算那次失敗,還會有很多次機會。】
【后悔?或許有過吧,可這條路,一旦你選擇踏上去,就根本沒有后悔和回頭的余地......】
看守所會見室內,亮得晃眼的燈,自上而下,打在面色平靜的甄明身上。
如今的他,也五十多了。
早已滿臉溝壑,華發滿鬢。
而他面前的肖偉光,也快七十了吧,歲月從不饒人,即便是當初有“神探”之稱,能洞察秋毫的刑警大隊長,不也照樣沒看出來,身邊的徒弟,早就忘了初心嗎?
“我怎麼也想不到,會是你。”
面對痛心疾首的肖偉光,甄明無話可說。
更沒想過要為自己申辯什麼。
一步錯,步步錯,走到今天,說到底也不過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有時候得到的越多,就越不甘心放手,貪欲作祟,從來怪不得任何人。
對甄明而言,這樣的結果,也算是解脫了。
可肖偉光回去之后,卻徹底病倒了,他無法接受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徒弟,最終成了那些人手里的刀,插入警局內部的,最鋒利的刀。
......
一個多月后。
“日前,我湘城市公安廳發布了關于十三年前‘6·13’案重查后的最新調查結果:據查,十三年前‘6·13’案涉案在逃人員,共計137人,其中31人為政府要員,跨越四省五市......”
“涉案人員區域跨度之大,案件性質之惡劣,實屬近十年來聞所未聞,現省級公安廳對此作出最新指示......”
一大早,各地方電視臺都在爭相報道這起跨越13年的刑事要案。
似乎一切都快塵埃落定,只等法院的最終審判結果。
隨便看了幾個臺,陸巖拿起手邊的遙控關了電視。
身后響起極輕的門鎖碰撞聲,他回頭,看到剛從房間里收拾好東西出來的徐念卿。
目光在掃過行李箱:“好了?”
“嗯。”徐念卿走近:“本來也沒什麼要帶的。”
陸巖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吧,我送你去火車站。”
八月底,氣溫還熱得不像話,臨近車站,一路隨處可見準備坐火車去學校報道的大學生。
蔣正清在高鐵北站的廣場上等了有好一會兒,才勉強從人群里辨認出徐念卿的身影。
“等一下。”他大步跑近,喊住準備前往檢票口的徐念卿。
“還好,差點以為碰不上你了。”蔣正清笑著上下打量眼前清瘦了不少的小伙兒,伸手摘了頭上的鴨舌帽:“怎麼,才一個多月沒見,就認不出我了?”
這段時間,不光是徐念卿外形變化大,就連蔣正清都因為案子到處跑,曬黑了一整圈。
“蔣警官。”徐念卿面朝他輕點下巴,神色和聲音一樣平淡,“是還有什麼事,需要我配合你們調查嗎?”
蔣正清擺擺手:“不是。”
說完,又笑:“怎麼,我找你就是為案子啊?”
徐念卿倒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這個時候,他也想不出,蔣正清為什麼特意來車站等他。
蔣正清干脆也不跟他繞關子了:“是我們姜隊讓我來幫他送送你。”
“送我?”徐念卿微擰眉,顯然有些不太相信的樣子。
記得他最后一次見姜遠,還是在醫院病房里,當時他傷了腿,躺在病床上,麻醉劑的藥效還沒完全過,迷迷糊糊間,跟姜遠說了很多道歉的話。
跟個小孩子似的,哭著替他母親,一遍遍道歉。
可姜遠卻說,真正該道歉的人不是他,所以不接受他的道歉。
再后來,姜遠確定他沒事后,很快就走了。
直到現在,回想起姜遠當時話里的意思,徐念卿知道他更希望聽到的是,來自他母親的道歉。
只是,徐念卿很清楚,即便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著她母親犯下的罪行,如何罄竹難書,她最終都不可能向姜遠他們道歉。
葉雅蘭是一條路走到黑也不肯回頭,說后悔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