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用詢問的眼神看向她。

莊莊有些不好意思，頓了頓才笑著開口：“謝謝你呀。”

裴晏彎了彎嘴角，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一動，已經伸手輕輕拍在了她的頭頂，他輕聲說道：“晚安。”

市場部最終選定了一家商場做調研，這家商場的超市有鋪福美的貨，而且人流量也很大，市場部準備了調查問卷、試吃品和小禮物。

莊莊之前沒有接觸過，秉承著學習的精神跟著周柯宇一起去跑了市場。

商場里愿意停下腳步填一份調查問卷的人不是特別多，莊莊在超市隨意逛了逛，觀察了一下糖果區的銷售情況。

再走回來時，卻看見同事和人起了爭執。

“怎麼了？”莊莊走到同事的身后。

負責做調研的人周柯宇特意安排了市場里脾氣溫和、親和力十足的蘇圓，此刻卻被氣得臉通紅，眼里含著淚意，怒視著面前的男人。

“你們還真的搞起調研來了，真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勸你們省省吧，”男人看起來三十左右的年紀，一副刻薄的模樣，手指夾著一張問卷，眼里寫滿了不屑。

莊莊冷眼看著他，上下掃了一圈，蘇圓抽回男人手里的問卷，湊近莊莊介紹道：“這個是原來銷售部的人。”

莊莊恍然大悟，難怪她沒有見過，跟著于致手下混的人，果然和那位于部長一個德性。

“喲，這不是福美新來的總經理嗎，竟然還親自跑市場呢！”陰陽怪氣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正是于致，白襯衫緊繃在發福的腹部，脖子上掛著工牌，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

“怎麼，福美丟了銷售部，竟然淪落到要總經理來親自干基層的活了。”

莊莊嫌棄地翻了個白眼：“不像你，官不大，官架子倒是不小。”

于致原本放肆地笑頓時消散，陰沉沉地看向她：“莊總可真是會說話，期待你一直都這麼有自信。”說罷，黑著臉帶著手下人走了。

蘇圓不安地看向莊莊：“莊總，于部長他以前在公司，只要有人得罪了他，他一定會報復回去的……”

莊莊其實也不想惹這種小人，但是沒辦法，這個于致記恨她搶了總經理位置，就算她不主動招惹，他也是不會輕易罷休的。

果然，沒多久，商場的人便來了：“不好意思，上頭說你們不能在這做調研了，會影響消費者購物。”

周柯宇恰好趕到，他還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不解地詢問對方：“之前不是都協商好了嗎，為什麼突然又不可以了呢？”

為了做這次調研，還特意給今日的福美糖果做了折扣活動，福美雖然不受歡迎，但它依然有一個價格便宜的優勢，因此還是會有一些收入普通的客人購買，打上折扣后，也能比平日賣得更多，商場也是樂見其成的。

現在突然又說他們影響了客人，豈不是和之前的協商自相矛盾了。

蘇圓將周柯宇拉到邊上，簡單復述了一遍剛才的事，周柯宇頓時氣得跳腳：“這個于致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小人。”

商場的工作人員也是一臉為難：“不好意思，我也做不了主，這是上頭通知下來的，只能麻煩你們去別的地方了。”

周柯宇揉了揉眉峰，示意市場部的人撤：“于致和這家商場的負責人關系不錯，只能先走了。”

莊莊問道：“那可以去門口擺嗎？我看街邊上也有小商販擺了小攤，這里商場的人應該干涉不了吧。”

周柯宇點點頭：“就擺在街邊上吧，就是擺那里恐怕愿意停下來的人會更少。”

路人果然少有停下來的，秋天的溫度并不炎熱，但下午的太陽依然刺眼，莊莊到附近的商店買了飲料給幾人分了，她和周柯宇一人拎著一瓶蹲在路邊商量：“可以想一個更快捷的方法做這個調研，之前你們也是這樣做的嗎？”

周柯宇點點頭：“這個方法更準確，在商場接觸的都是最真實的消費者，在網上做調查問卷，亂填的會有很多，無法收集到最真實的建議。”

“啊，你干什麼！”身后傳來蘇圓的尖叫聲。

莊莊和周柯宇都被嚇了一跳，趕緊站起身，卻看見原本攤位上放的空白問卷，被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于致弄到了地上，問卷散落了一地，被他的人踩在腳下。

市場部的同事因為在和路人溝通沒有注意到這里，所以被于致給鉆了空子。

“哎呀，不好意思，我看你們被從商場趕了出來，本來只是想關心一下，結果不小心摔了一下，撞到了，”他笑得十分猥瑣，“這樣吧，這疊紙我賠給你們，說著從口袋里拿出一張20塊錢的紙幣扔到桌上。”

“這錢夠買一包a4紙了，一包里面500張紙，翻倍賠給你們了。”

莊莊無語了半晌，她頭朝周柯宇偏了偏，低聲問道：“如果我不小心打到他，你可得給我作證啊。”

周柯宇眼神閃了閃：“事實不就是不小心的嗎。”

莊莊輕了輕嗓子，朝他的方向走去：“那于部長可要小心了，平地都能摔，是不是平衡有問題啊，要早點就醫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