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作勢嘆了口氣,拿著酒杯站起身,走到莊莊的座位邊上,將手搭在莊莊的肩上,把她摁回了座位上,彎著腰,滿口酒氣對著莊莊道:“莊總不要急著走呀,這飯桌上談事啊,哪有不喝酒的,這酒一杯一杯下了肚,這感情不就借著酒喝出來了嗎,這酒喝得好,這事當然也談得順利,看莊總這酒量,還以為莊總不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飯局了,看來是我誤會了。”
“年輕人不要這麼急躁,”他的手說話間卻還搭在莊莊的肩上,輕輕地捏了兩下她的肩膀。
這已經是很明顯的暗示了,都這樣了,莊莊還不明白身旁這垃圾的意思,她也別試圖跟寧家的人斗了。
但她向來這個脾氣就是收不住的,什麼經銷商,沒余申這個垃圾,她還不信福美還辦不下去了,今天咽了這口氣,怕是其他的經銷商也跟著得寸進尺。
反正結果都一樣,何必委屈自己。
但還不等她做出什麼回應,便看見一旁的邵雨站起身,輕佻地拍了拍余申的屁股:“余總,一看就是經歷過不少這樣的飯局,這屁股都坐得這麼大了,不過這肉感倒是有彈性,沒有扁,平時沒少費心思保養吧。”
邵雨向來就是個混不吝的,一番話說完,整個包廂除了莊莊都震驚得下巴都快合不上了,包括余申自己。
莊莊也站起身,立馬附和上邵雨的話:“是啊,這一看余總就不一樣,這陪酒都陪出經驗了,下回要還有這樣的飯局少不得請余總過來幫幫忙。”
余申的臉色五彩繽紛,他重重地將杯子擲在桌上,他的幾個手下立時也回過神來。
莊莊早就給邵雨使了個眼神,她拎著秦琴,莊莊拎著包:“余總和大家陪喝得很盡興,這餐飯我買單。”
“你就不怕我解約,”他陰沉沉地說道,“之前聽人說莊總是個不識時務的,我還不信,如今一看,呵呵……”
莊莊笑著聳了聳肩:“在商言商,余總既然覺得自己做的決定是正確的,請隨意,我這個人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拿捏。”
她一定要帶福美打個漂亮的翻身仗,讓這些看不起她們這些年輕小姑娘的人好好瞧瞧。
她帶著邵雨和秦琴大搖大擺地出了餐廳,叫了個代駕,先把秦琴送回了家,又直接讓代駕把車開去了清水巷。
好長一段時間沒回來,莊秦正在客廳喝酒,茶幾上還擺著幾個鹵菜。
“稀客,”他閑閑地道。
莊莊賠笑道:“這不是忙嘛。”
說著擼了袖子也在沙發上坐下,套了個一次性手套開始啃鴨架。
“你這是去哪喝了酒剛回來?”
“談生意。”
莊秦:“談成了?”
莊莊搖頭:“那個老板想讓我陪酒,我懶得搭理他,我都沒有時間陪我老爸喝,還有空陪他喝。”
莊秦:“……”
雖然知道是閨女哄人,但還是高興了起來,之前回了寧家,心里著實也有些空落落的,畢竟是自己養大的。
“上班辛苦,就早點休息,”他關心道。
莊莊啃了兩個鴨架后,便去洗澡了,出來時,看見外面放了一杯蜂蜜水,莊秦也回了房間睡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后,莊秦已經下樓開店了,餐桌上擺著早餐,莊莊剛吃完,邵雨便敲門等她一起去上班了。
兩人下了樓,小賣部里已經響起了打牌的聲音。
莊莊在小賣部窗口和莊秦打招呼,卻發現小賣部里的格局煥然一新,連門口的冰柜都是新的。
“老爸,這店里……”
莊秦將手里的牌往桌上一甩,拿下咬著的煙,頭也不抬道:“小裴找人裝修的。”
邵雨聞言用手肘拐了拐她,沖她擠眉弄眼。
邊上的牌友也是清水巷的鄰里,打趣道:“小莊這個男朋友找得好啊,一表人才的,還經常上門給你爸送東西嘞。”
莊莊心里驚訝極了,裴晏從來沒有和她說過,她因為實習后工作忙,好久沒有回清水巷了,這麼一想又生起愧疚和感動交織的復雜情緒,她才是莊秦的女兒,雖然只是養女,但裴晏卻也幫她照應得很好。
去公司路上,邵雨手撐在車門上,玩味道:“看來裴老師是個面冷心熱的啊。”
莊莊不好意思道:“他其實人挺好的,幫了我很多。”
“莊兒,你是喜歡上他了?”
莊莊遲疑道:“他其實在我心里更像是大哥一樣的存在,我想這應該不是喜歡。”
邵雨嘖嘖兩聲:“他對你這麼好,那他是喜歡你?”
莊莊搖頭:“他是個責任心很重的人,他一直認為我既然是他的未婚妻,他就有義務照顧我,他對我家老秦好,除了認為是責任以外,應該對他也有一份敬重在心里。”
邵雨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這樣的性格也好,就算你們沒有感情,這輩子你也能過得好。”
“其實我也覺得解除婚約比較好,感覺這場婚約,自己沒給他什麼,倒是他一直在幫我,之前看江大論壇,他和他那個前女友感情還挺好的樣子,萬一這個哪天前女友回來了,舊情復燃,他這個性格本來就一板一眼的,要是礙于責任,舍棄了真愛,豈不是被我耽誤一輩子,我還是有點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