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西,我希望你在我身邊的時候可以過得輕松些,周末跟我一起去城南吧,昨天奶奶還說想你了,到時候我去接你。”
——
鐘嵐文遞來文件簽字時,傅檢霖忽然頭也不抬地說了一句,“去查查莫亞那個弟弟的事情, ”見鐘嵐文神色怔然,他又重復了一次:“去查一查,查的仔細些。”
“你怎麼會突然要查莫亞的弟弟的事情,你認識?”
事出突然,鐘嵐文猶豫地應了一聲,“你?”
“我答應郁西,幫她代理她的一個病人的案子,”
“郁西?”
“是,”
鐘嵐文不知想到了什麼,若有所思地嗤笑了一聲。
見到傅檢霖正在瞪著他,傅檢霖的那張臉又看不出喜怒,鐘嵐文只好硬著頭皮補充:“她大可以去找別的律師,或者我讓集團的其他律師去幫她。”
“不用,我自己會擔任代理律師,” 傅檢霖微微側過臉,他甚至不用去看,就能感受到鐘嵐文對郁西的敵意,
“你對郁西的敵意來源于哪里?”
“我自作主張,查了郁西的資料。她的情況很復雜。”
“說說吧,”
“郁西在七歲的時候曾經被領養一次,但是因為險些害死那家的其他孩子,被重新退回福利院,她十五歲的時候還被舉報偷東西,至于大學期間,她去偏遠山區參與醫療支援項目也是為了得到院內那個推薦去國外研究所學習的名額。”
鐘嵐文又說:“檢霖,她就是一個心思深沉會算計的女子,你不要被她裝出來的單純樣子蒙騙……”
“她雖然說著喜歡你,但是誰又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呢,”鐘嵐文說完頓了一頓,似乎有些猶豫。
哐當一聲響,
傅檢霖手里的杯子落地。
傅檢霖眉目里的情緒不知如何定義。
鐘嵐文心里也是突突起來。
傅檢霖見他終于沉默的樣子,瞧了一會兒,才微微一笑。“怎麼不繼續說下去了,鐘嵐文,你和我認識多少年了,誰給你的膽子私下去查郁西?”
室內一時間尷尬起來。
門忽然從外被推開。
沈祈垣曾是法務部的一把手,進來的時候就敏銳的察覺氣氛不太多,下意識地翻了幾頁鐘嵐文手中的材料,不由得微微吃驚:“你調查郁西?”
沈祈垣的目光掠過“郁西”那兩個字時,略略地停了一停,繞是沈祈垣這樣一向喜歡在中間當和事佬的人,也忍不住說了句公道話:“嵐文,背后去調查一個女孩子家,未免太不地道了些。”
鐘嵐文聽了這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我只是擔心檢霖被騙。”
“他怎麼會被騙。”
“你看看關于郁西的這些資料,哪一件是好事,”這一瞥讓沈祈垣心里打了退堂鼓。
他雖然心里也是這想法,卻說:“嵐文,這是檢霖自己個的事情,這事兒呢檢霖自己心里有主意就行,咱們別多打聽。”
鐘嵐文終于閉了嘴:“那好,我出去了。”
門被關上,沈祈垣看出好友的神經已經繃成一根鋒利的弦,“說說吧,你怎麼忽然要當郁西的代理律師,據說所知,莫亞那個人手下可不干凈,你何必和這樣的人起當面沖突,這樣吧,干脆你不要出面,大可以找我們以前的同學。”
傅檢霖不說話。
沈祈垣喊了聲,他沒有動靜。
又喊了一聲,他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最后一遍的時候傅檢霖多少有點不耐地開口:“你今天怎麼來了……”
“我今天接到一個案子,不知道你感興趣嗎。”
“別賣關子,有話快說。”
——
許清和近來過得可不好。
這事要說起來得追到十幾天前,那天她經過主編辦公室,聽見里面窸窸窣窣女人的抱怨聲,還有嬌嗔聲,還隱隱聽到一個叫做周文雅的女同事委屈反駁的聲音:“你就說,你們現在都是什麼意思,把資源都給新來的這個狐貍精了,那我怎麼辦呀?”
“許清和可算不上狐貍精,她進我們電視臺,上面都是有話留下來的,你可不要去招惹她。”
“那是她媽爬上老總的床了還是她啊,母女兩個都不簡單呢。”
聽到這里,許清和進了自己辦公室。
她本來不愿過多計較,畢竟自己新來乍到,有些閑言碎語在職場睜只眼閉只眼就過去了,她卻沒想到,有些話越說越難聽,直到她前兩天去衛生間的時候,也聽到有同事在討論自己的家事。
那位在后面嚼舌根的同事周文雅,竟然大喇喇的在主編老婆來捉奸的風口浪尖上把許清和推出去了。
主編默認。
一時間許清和有口難說清,總編一看情況不對勁趕緊給了許清和病假。
她的助理看不下去了,思來想去都覺得這件事不該這麼結束,就跑去了律師事務所咨詢這件事,要告主編老婆和周文雅誹謗。
巧了不是。
助理去的那家律師事務所剛好就是沈祈垣所在的那家。
——
一回單位,許清和就被新來的主編喊去辦公室,連續大半個月早間報的頭版都沒點社會新聞,這下有新消息了。
在去醫院的路上,攝影師小王興高采烈地跟許清和聊起最近天下太平,他的鏡頭好久沒沾到新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