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消毒水的味道,再加上遮光窗簾拉的很嚴實,她簡直不知道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
不知道到底睡多久,她只覺得自己的四肢骨頭都有點疼,
夢很亂也很真實,她夢到自己出車禍了,頭砸在方向盤上,喉嚨里面有血腥味,
很吵很亂,她睜不開眼,
忽然,
頭好像被狠狠的砸了一下,所有的聲音畫面在她的腦子里面扭曲旋轉,
睜眼的瞬間,
她聽到一個男聲,“你終于醒過來了,你嚇死我了。”
她顫抖著手,視線里面竟然是商斯行,
她沒死?
郁西自嘲地嗤出一道氣。
在郁西昏迷搶救的時間里,商斯行并沒有閑著,他再一次找人去調查林梅以前的事情,以及讓父親和郁西做了親子鑒定。
結果是肯定的。
郁西是商家的孩子。
林梅為什麼撒謊說那個孩子已經死了,這一切還是未知數,但是商父已經開始動用自己的關系線開始調查了,
父子兩人都很后悔,為什麼就在他們的面前,他們卻沒能認出來。
如果早點發現,郁西也不會受到這麼多的傷害,
“醒了?還有哪里不舒服……”
郁西呆呆的看著天花板,張了張嘴,嗓子沙啞,“渴.....”
商斯行趕緊松開她的手,緊張的去倒了杯溫開水。
然后把手墊在郁西的腦后扶她起來。“來,慢慢喝點兒水。”
“你?”
郁西雖然喉中干澀,神智昏沉,但也不是全然失去理智,商斯行雖然和自己以前就認識,但也不是現在這樣親密的關系,
商斯行一時間并沒有回答。
直到被郁西推開端著水杯的手,才皺眉,聲音沉下去。
“我在你的東西里面發現了一張老照片,你的身上的吊墜是我們商家特有的,
你不是林梅的親生女兒,
在你昏迷的時間里,我父親和你做了親子鑒定,你是我們商家的孩子。
郁西,你冷靜點聽我說,
當年你的母親和我的父親是因為一切外力因素沒有在一起的,在她離開之后我們才知道原來當初她已經懷孕了,那個孩子就是你,
這麼多年,我們一直都在找你們。”
郁西腦子里面暈的厲害,沒回答他那句話,
商斯行見她還算鎮靜,眉間一松,
郁西頭疼道:“所以你想怎麼樣??”
“當然是把你重新帶回商家。”
郁西卻搖搖頭說:“我不會回去。”
“老實說,我并沒有和你們認親的高興,
反而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這股感覺壓得我喘不過氣,
很多年,從我記事起到現在,家人兩個字對我來說,實在太陌生。”
商斯行看著郁西這張蒼白的臉,一時間心如刀絞。
“郁西。對不起。是我的錯,當年害得你母親帶著你離開,我……以后……一定會好好補償你,你信我一次,”
“我....”
郁西還沒說話,門被人推開,
是傅檢霖,
“郁西。”身后響起一個聲音。
郁西轉過頭,只覺像在夢中。他一個人孤身站在那里,一切好像很熟悉一切又好像很陌生。
她艱澀地說出一句話:“你……真的活著。”
傅檢霖的眼睛有些酸澀,淚水打在手背,才忽而驚覺自己流了淚。
他似乎還要再說一些什麼,卻被商斯行直接打斷,
“你怎麼來了,”
商斯行微微地喘著氣。
作為多年老友的傅檢霖當然知道,這是商斯行怒到極點的預兆,
他正要走上前一步,
一把被商斯行狠狠的推開,
“傅檢霖,你們傅家家大業大,需要守護的太多,顧不到郁西,就算了。”
“你把我把我當兄弟,我也算了。”
“但你這次設計假死的事情,真叫我們心寒,你當時覺得這是對你最好的選擇,那你考慮過郁西麼。”
“你們以后都別再見了。”商斯行冷冷道,“你護不住她,以后我來護她。”
郁西不說話,只是眼神都暗淡下去,
“郁西。”傅檢霖顫抖叫了她一聲,“對不起,我當時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被轉到別的地方了,”
郁西把臉埋在手里。她忘不了自己在醫院得知傅檢霖搶救失敗的時候,自己到底是如何的悲痛欲絕。
后來孫如嵐也告知了傅檢霖當時郁西痛苦到極點的表情和撕心裂肺的哀嚎,在場醫生護士無不動容。
“可是你堅持了你的選擇,選擇了顧全傅家,是不是。”郁西淡淡闡述著這個事實。“你和孫奶奶一起計劃了,你們,是一家人。”
家人,
一家人。
郁西心里的這根刺。
傅檢霖話中壓抑著隱隱顫抖。“我沒想騙你的,郁西,真的。”
“設計假死是個意外……”
“不是的!我真的會找機會讓你知道的,只是沒想到你竟然會忽然對林梅動手,”傅檢霖語無倫次,第一次覺得自己什麼話都說不好,也說不出來。
傅檢霖哽咽,“我真的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沒想到我會為了你,不惜殺了林梅是不是....”
“是的,傅檢霖,你低估了我。”
傅檢霖以為自己會主動說出來,可是連最后的策劃者孫如嵐都沒想到,爆發的這天竟然來的這樣快。
還是用郁西想要撞死林梅的這一種如此慘烈的方式。
“你走吧,傅檢霖,別來煩她了,”商斯行有些動容,卻還是冷冰冰的下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