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月不是剛送來一個嘛,又有了?”
“上頭的吩咐,咱們底下的哪知道那麼多。”
司機朝后排看了看,在這兩個守衛面前,哪里還有在車上與顧清笙說話時的張揚模樣,本本分分的,都不敢多說。
一個守衛上車將顧清笙拽了下來,另一個打開了倉庫的門。
看都不看她一眼,就直接將人塞了進去,徑直將門給鎖上了。
守衛從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煙,遞給司機:“小兄弟,今夜辛苦你了,抽一根吧?”
司機本想拒絕,但是平日里也抽不到這麼好的香煙,便伸出手拿了一根:“多謝大哥。”
直到抽完一根煙,司機才坐上車回去了。
那兩個守衛又坐在椅子上,守起了門。
……
方才那個守衛的手勁兒太大,顧清笙被推進去后踉蹌了幾步才虛虛穩住步子。
倉庫頭頂吊著一根老舊的電燈泡,僅僅發出一圈微弱的光。
她借著這點光,看見角落里有幾個女孩兒正緊緊靠在一起,不敢抬頭,沒人看向她這頭。
她緩緩走近這些女孩兒,腳下發出細碎的聲響。
女孩兒們聽到腳步聲離她們越來越近,變得更加緊張,相互抱了起來。
“別抓我們出去,我們很聽話……”
辨認了幾秒,顧清笙終于認出其中一人就是李荷姍,十分驚喜:“荷姍,是我。”
人群中的李荷姍皺了皺眉頭,鼓起勇氣抬頭去看,果然看見那道熟悉的身影。
剎那間,圍繞在她心頭的恐懼一掃而空。
她站起身來跑過去緊緊抱住了顧清笙,埋首在她頸間,小聲地啜泣著。
“真的是你啊,清笙,你來救我了嗎?我好害怕……如果我不聽話,他們就會狠狠地打我……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提心吊膽……”
顧清笙的雙手被捆住,沒法用手拍打她的后背安慰她,只能出聲道:“別怕,別怕,我們會沒事的。”
李荷姍哭得小心翼翼,生怕被外頭的人聽到,直到她哭累了才停下來。
視線落在顧清笙被粗繩捆住的雙手上,不由得一愣。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驚愕地看著她被捆住的雙手:“你、你不會也是……”
她伸手指了指門外,又看了看顧清笙,方才燃起來的希望又破滅了。
“你先幫我把繩子解開吧,捆了我一天了,疼死了。”
李荷姍聞言,立刻幫她解開了繩子。
捆了一天的束縛終于被摘掉,顧清笙第一件事就是活動活動雙手。
手腕那處已經出現了明顯的紅痕,還有破皮的痕跡。
現在已經感覺不到痛了。
她看向還縮在角落里不敢抬頭的其他女孩兒,與李荷姍到了另外一個角落,問她一些細節。
李荷姍告訴她,這些女孩兒最早是在三個月前就被抓到這里來了,她是最后一個。
被拐來的流程同她差不多,都是在借書的時候留下身份信息,被書店老板查清后就實施綁架,接著交給一個叫“三爺”的人驗貨。
待三爺確定了之后就送到這邊的倉庫里頭,等他們定個日子就要把人送走。
方才有人過來開門,還以為她們今夜就要被送走了,所以一個個害怕得不敢抬頭。
“清笙,我們現在怎麼辦啊,說不定他們明天就要把我們送走了。”
雖然在這里見到顧清笙讓她的心稍微平靜一些,但是一想到如今的處境,又多了個患難的姐妹,懸著的心一直都不敢放下。
說實話,顧清笙對逃出去的把握也不大。
她在進來之前就仔細查看過這里的地形,附近荒無人煙,最近的一處店鋪距離這里大概有四公里的距離。
哪怕整座紡織廠只有四個守衛,她們能夠僥幸從這里逃出去,也跑不了多遠就會被守衛抓回來,根本逃不掉。
但是,顧清笙之所以現在還能夠氣定神閑地坐在這里,是因為她知道,不管易恒歡那頭有沒有發現她留下的耳墜,假如她是真的失蹤了,先不說易恒歡會不會找,顧向錫為了他的榮華富貴也一定會找。
只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話又說回來,易恒歡那頭若是跟丟了邱先生的汽車,也可以去蘭亭雅舍守株待兔,只要邱先生沒跑,他就會知道自己如今的下落。
但是一昧的等人來救她,也不太像她的性格。
萬一易恒歡他們來晚了,或者邱先生是個硬骨頭,死活不肯說,她們最后仍然逃不過被賣掉的命運。
她只是做個誘餌,可不想真把自己搭進去。
于是,她又問了李荷姍幾個關于守衛的習慣、每日送飯的時間,以及小解之類的問題,細細思忖著能夠萬無一失的法子。
“今夜的飯送過了嗎?”
她在飯店包間的時候曾看了一眼鐘表,那會兒是七點左右,算算時間,到這里的話應該是八點多了。
李荷姍點了點頭:“已經送過了。”
顧清笙想了想,對李荷姍那頭微勾手指:“你過來,我說與你聽。”
等她將自己的計劃說出來,李荷姍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這、這真的能行嗎?萬一又被抓回來……”
顧清笙做了個“噓”的動作:“不管行不行,我們都要試一試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