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笙聽了心底暖暖的,謝過劉主編之后便掛了電話。
她雙手捧開報紙,看著署名那一欄,想了想,還是撥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那頭傳來一道醇厚的男聲:“您好,這里是警察廳督查處,請問您找誰?”
顧清笙捏緊了報紙:“江副官,我找大少,他在嗎?”
“顧四小姐?”電話那頭的江副官也聽出了顧清笙的聲音,奇怪地問:“你找大少?”
“嗯,讓他接電話吧。”
一陣短暫的沉默后,聽筒那頭重新出現了男人低啞暗沉的嗓音:“顧清笙,你找我有事嗎?”
聽到這句熟悉的聲音,顧清笙的耳垂悄悄發紅,她垂眼看了小報頭版的標題,問:“劉主編的手稿是你派人給的吧?”
女學生失蹤案是他們二人合作調查的,案子的進度如何除了她自己,就屬易恒歡最清楚。
明明案子還有諸多疑點,他卻用她的名頭登了報,她實在沒想到他的用意。
她腦海中頓時浮現了許多猜測,就聽那頭低低的笑出聲,回她:“被你猜到了,是我給的,顧大記者認為今日頭版的文章寫得如何?”
顧清笙聽他打趣自己,故意板著臉,用正經的語氣說:“水平一般,尤其是標題,凈是噱頭。”
易恒歡也不惱,也不回避電話里頭的她,直接對江副官說:“顧大記者說你寫的稿子水平一般,標題凈是噱頭,比她差遠了。”
顧清笙哪能想到這篇稿子是江副官寫的,她忙道:“易恒歡,你別瞎說,我可沒有說過這種話。”
聽筒那頭傳來男人細碎的低笑聲,顧清笙這才意識到自己又被他騙了。
她咬了咬牙,眉頭輕擰:“易恒歡,你真的太壞了!”
顧清笙氣得直接掛斷了電話。
本想好好謝他一番的,卻總被他惹生氣。
易恒歡聽著電話里頭傳出“嘟嘟”的聲音,眼波流轉,唇角的笑容愈發愈深。
第二次了,這是小姑娘第二次掛了他的電話。
有了前頭的經歷,這一次他倒是顯得比上回從容許多,優雅自如地掛了電話,而后看向江副官:“繼續。”
他們原本還捋女學生失蹤案和叛徒的聯系,剛說了個頭,就被顧清笙一個電話打斷了。
易三少在一旁忍俊不禁,想笑,卻不敢放肆的笑出來,只能憋著,盡量用正常的語氣說:
“我還是頭一回看見有人掛了大哥的電話。”
“這是第二回了。”江副官糾正他,又重新打開文件,看向易恒歡道:“少帥,你確定不用將名單的事情告訴顧四小姐嗎?”
易恒歡朝江副官點了點頭,說:“她的發小既然救回來了,后面的事情就不用她摻和進來了。”
先前說的什麼手下的妹妹失蹤,確實是哄騙顧清笙的幌子。
他就是想借著顧清笙的手,給幕后之人添把堵。
沒想到小姑娘有膽識,也不魯莽,會智取,不像他家里頭那幾個遇事只會哭哭啼啼的妹妹。
易三少聽了江副官的話,眼底劃過幾分震驚,片刻又笑道:“看來大哥對顧四小姐很是縱容。”
坐在一旁的宋心遠也忍不住將憋了好久的話說出來:“昨夜還少帥還帶她一同去監獄審訊王三爺了。”
“那顧四小姐沒被嚇得半死?”
他這大哥怎麼想的?監獄是能隨便去的嗎?
在易三少的印象里,顧清笙是一個端莊嫻雅的小姑娘,去到牢房那種腌臜的地方,指定要嚇得花容失色的吧?
宋心遠意味深長地沖他搖了搖頭,說:“不僅沒被嚇到,邏輯思維還很順暢。”
他的腦海中莫名浮現顧清笙那張姿容清秀的小臉,不知不覺間,唇角已經上揚了一抹小小的弧度。
易三少“嘖嘖”兩聲,看向易恒歡的眼神滿是深意。
易恒歡面不改色地聽他們談論,直到沒聲了,他才抬眼,出聲道:“說完了?”
聞言,易三少下意識就坐得端正了些:“大哥繼續說。”
宋心遠也將自己的思緒拉了回來,暗自惱怒自己怎麼會想到顧四小姐,那可是大少的未婚妻。
易恒歡出奇的沒有出聲訓斥易三少,而是直截了當地問他:
“許家印那邊怎麼樣了?”
“一家四口整整齊齊地在牢房里呆著呢。”
易三少輕輕揚了揚眉,迫不及待地想得到大哥的夸獎。
“沒問你這個,他可有招供?”
易三少沒聽到大哥夸他,有幾分氣餒,卻還是回答他:
“招了,是邱先生主動找上他的,手里頭捏著他的把柄,自然就是邱先生說什麼他就做什麼了。”說罷,又補充一句:“許家引早些年挪用公款的證據不知怎地就被邱先生拿到了,他怕身敗名裂,干脆將錯就錯了。”
易恒歡輕輕點頭,又問:“邱先生的身份查清楚了嗎?”
聽到這話,一旁的江副官搖了搖頭:“所有的身份信息都是偽造的,根本無從查起,只知道這個人是十年前就來到了環城。”他垂眼看了一下手上的資料,疑惑道:“他是十年前來的環城,那家蘭亭雅舍的書店卻是三年前開的,這中間的七年,他身在何處?又為何偏偏選在三年前開那家書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