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恒歡突然拽了一下她的手,隨即耳邊傳來兩道清淺的腳步聲,她當即定了定心神,不再亂看了。
“兩位貴客,這邊請。”
舞樂門的經理仿佛能夠在黑暗中視物,剛好在他們面前停下。
他示意門童回去收門,自己親自帶著易恒歡兩人朝走廊深處而去。
“兩位是頭一回來吧?方才小六跟我說,你們的懷表上頭刻的是花朵的印記。”
易恒歡不漏痕跡地回答:“經理說得沒錯,是熟人介紹的。”
經理但笑不語,帶著他們七拐八彎,到了一處散發出微弱暗黃色燈光的走廊。
顧清笙認得這里,西零八包間就在這里。
但經理卻帶著他們進了西二零的包間。
他一邊用鑰匙解鎖,一邊解釋道:“兩位既是頭一回來,先用點輕的吧。”
“經理想得真周到。”
經理笑了笑,推開門,隨后將又挑選了另外一把鑰匙。
“進來吧。”
易恒歡握住顧清笙的手重了幾分,兩人一前一后地走了進去。
在燈光下,經理看見了兩人緊握的手,又好奇地打量了一眼身材嬌小的顧清笙,眼底劃過一抹了然。
原來還是有特殊癖好的。
經理打開了第二層門,笑吟吟道:“那我就帶到這里了,兩位自便吧,一定要盡興。”
易恒歡從口袋中掏出一沓鈔票,緩緩遞給經理。
“辛苦了。”
經理雙眼放光,將鈔票揣進口袋里,又“嘖”了一聲:“你看這位先生還同我客氣什麼?那我先走了,兩位自便。”
兩人笑著朝他點點頭,見他離開后,相互對視一眼。
“走吧,下去看看。”
內門打開,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樓梯。
易恒歡走在前頭,回頭對她說:“跟著我。”
顧清笙點了點頭,對他有股莫名的信任。
兩人順著樓梯大概走了五分鐘,才逐漸看見光亮。
待兩人的腳踏在平地上,易恒歡立刻將顧清笙護在身后。
這里的一切超乎他們的想象,煙霧彌漫了整個地下煙館。
一眼望去,燈光十分昏暗,吵鬧聲不絕于耳。兩床中間僅用一塊屏風虛虛遮掩,一排又一排的男人躺在石床上,腳底有一個美貌的女子為他們舉著托盤,供他們享樂。
顧清笙一時難忍這鋪天蓋地難聞的氣味,干嘔出聲。
易恒歡低聲提醒:“再忍忍。”
有個穿著貼身旗袍的性感女子踩著高跟鞋,緩步朝他們走來。右手拖著一根煙管,臉上化了夸張至極的濃妝。
她享受地吸了一口大煙,唇角微勾:“兩位爺是想直接在這兒玩,還是開個包房?”
易恒歡生怕小姑娘待久了真的會吐出來,沒有絲毫猶豫地開口:“開間包房。”
他又抽出一沓鈔票,一眼不眨地遞給那個女子。
女子眉頭微挑,從容地接過易恒歡的鈔票,直接塞進自己敞開的胸口處。
顧清笙微微睜大了眼睛,看見她胸前飽滿的渾圓,頗有幾分不自在。
女子笑得嫵媚:“跟我來吧。”
易恒歡回頭看了一眼小姑娘憋得通紅的小臉,帶著她跟了上去。
顧清笙低著頭,拼命止住那股想要嘔吐的沖動,不動聲色地四下打量著地下煙館。
這里的男人個個面黃肌瘦,瘦骨如柴,臉上沒有一絲精神氣,想來全是這里的常客。
“到了,兩位爺對大煙可有什麼要求?”
“要最新的。”
女子倚靠在門邊,眼角的笑意越來越深,她細細打量著易恒歡英俊的面容,忍不住伸手勾了勾他的下巴。
“這位爺需要姑娘陪陪嗎?你看我怎麼樣?”
易恒歡后退一步,躲避那只放肆至極的手。
他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染上一股濃濃的厭惡之色,再一抬眼,卻全然消失不見。
他揚唇輕笑一聲,不緊不慢地開口:
“我想換個乖巧一些的,你這樣的,太野性了,駕馭不住。”
女子掃興地收回手,輕輕掀了掀眼皮子,站直身子。
“等著,馬上給你準備。”
她說罷,又意味深長地打量了顧清笙一眼:“這位爺還挺會玩兒啊。”
這位“小公子”一看就是女扮男裝,來這種地方不僅自帶一個,還要點一個。
嘖嘖,果真是有錢人會玩。
易恒歡拽過顧清笙的手,兩人一同進了包房,他朝女子勾唇笑了笑:“勞煩姑娘了。”
說罷,輕輕合上了包房的門。
包房里頭的環境也沒好到哪里去,但氣味確實淡了許多。
這里頭簡單來說就是一方石室,靠墻那頭有一張可供四人躺的石床,地上還放置著四五個凳子。
一進門,顧清笙就掙脫他的手,偏過頭去不理他,嘴唇微微往上翹,氣得臉都鼓了起來。
易恒歡微驚,忙走過去哄她:“這是怎麼了?”
顧清笙雙手環胸,仍然不看他,只語氣沉沉地說了一句:“讓那個乖巧的姑娘陪你吧。”
易恒歡挑了挑眉頭,眼底劃過一抹了然,原來是小姑娘醋了。
他反問:“在你心底,我就是這種人嗎?”
“誰知道呢,你要是喜歡乖巧的,大不了我們離婚……”
易恒歡眼神一暗,不由分說環住她的腰身,將人牢牢圈在懷中,伸手挑起她的下顎,一言不發地貼了上去。
動作一氣呵成,絲毫沒有拖泥帶水,待顧清笙想起來反抗的時候,他已經放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