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底隱晦不明，俯身含住她小巧的唇，將她的所有話音拆吃入腹。

兩人已是十分熟悉，他輕而易舉就能尋到叫她軟著身子沒力氣掙扎的法子。

紅豆手鏈從她指尖滑落，摔在锃亮的地板上，紅豆四分五裂，朝各個方向分散滾落。

男女間曖昧的氣息很快就將這道聲音掩蓋過去，不過幾分鐘，小姑娘便軟軟地癱倒在男人寬闊的懷中，張著嘴小口小口地喘著粗氣。

余怒未消，她伸出手錘打他的胸膛，目光漸涼：“你滾蛋……”

這點力道對他來說不過是撓癢癢罷了，他抓住她的手，聲音喑啞得不像話：“清笙，這紅豆手鏈，是我送你的。”

顧清笙一怔，有幾分不明所以。

男人又沉著提醒：“四年前的一個雨夜，你站在車前，想要自尋死路。”

顧清笙在他懷中微微抬頭，眼底閃爍著熾熱的光亮，似有幾分不可置信。

“那個救了我的小哥哥是你？”

那個雨夜，小哥哥自始至終都將他的臉掩蓋在黑色的大傘下，她未能見到他的臉。

男人的手指穿進她的指縫，與她十指緊扣，微微頷首。

“這串紅豆手鏈，是母親送我的生辰禮物，叫我碰到喜歡的姑娘就送出去。你若不信，大可拿去問她。”

“那你怎麼就送給我了？”

易恒歡微微一笑，唇角上揚：“當時就鬼迷心竅了吧，看見一個哭得慘兮兮的小姑娘想要自尋死路，下意識就想攔住。”

當他看見那輛車快要撞到小姑娘的時候，鬼使神差地，就順手救了她。

隨后瞧見她了無生氣的模樣，隨意說了幾句話，身上也只有這串紅豆手鏈適合女兒家，他便送了出去。

話他說了，東西也送了，活不活下去，得由她自己決定。

“你說誰慘兮兮呢？那會兒母親剛下葬，哥哥又被送去寄宿學校，我自己還被誣陷，父親一點兒也不信我……萬念俱灰的時候，只想隨著母親一起走了算了。”

“那你為何后來又改變主意了？”

顧清笙揚了揚眉，終于可以將這些深藏于心底的話說出口。

“因為你啊，是你給了我活下去的希望，也是你讓我明白，只要我活著，就能膈應莫宜君母女三人。”

他收緊了手臂，將人抱緊，有種失而復得的后怕。

“還好，你聽進去了，不然，我怎麼還能遇到這麼好的你呢？”

“別以為你搬出救命恩人這套，我就會原諒你先前欺騙我的事情……”

易恒歡不由分說就將人攔腰抱起，低頭看見小姑娘緋紅的臉頰，胸腔悶起一股啞笑。

“為夫自然知道夫人吃哪套，且等著，看看為夫的表現罷。”

不一會兒，病房里便傳出了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隱隱伴隨著女子低低求饒的抽啜聲，聽得門外的巡警都紅了臉，頗為不自在地相互對視一眼。

夜幕降臨，病房里云雨初歇，顧清笙出了一身的汗，黏糊糊的貼在身上，難受極了。

易恒歡抱著昏昏欲睡的小姑娘進了洗漱間，細心將她每寸肌膚都擦拭干凈，又從自己衣柜里拿出自己的干凈衣服給她套上。

顧清笙臉紅得快要滴血，卻又累到抬不起手，只能任由他為自己凈身穿衣。

待收拾整潔，她枕在男人的臂彎里沉沉睡去了。

后半夜餓醒，抬眼一看，易恒歡在床頭亮了一盞淺黃色的臺燈，手里頭拿著一本書在看。

“你還沒睡？”

易恒歡慢條斯理地翻過一頁，輕聲問：“是不是餓了？”

未待她回話，肚子便適時的發出一陣“咕嚕”聲，她面露尷尬之色，撐著身子坐起來，輕輕點了點頭。

易恒歡眉眼微揚，將書本隨意撂在小桌上。拿過一旁早就備好的食盒，動作熟稔地抽出里頭還溫熱的粥，還有一盤精致的糕點，一并遞到顧清笙面前。

“先吃哪個？”

顧清笙的視線落在精致的糕點上，暗自咽了一口唾沫，那股饑餓的感覺愈發強烈。

易恒歡看懂了她的意思，反而將糕點放回去，舀了一勺粥，親手喂她。

“先喝粥，一會兒該涼了。”

顧清笙微微噘嘴，依依不舍地從糕點上收回目光，又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勺粥，不情不愿地張嘴吃了。

易恒歡見她每喝一口粥，腦袋都會輕點一下，就像是一只餓急了的貓兒，收斂了渾身的脾氣，眼中只有自己手上“誘人”的食物，生怕不聽話就不給她吃的，所以只好乖乖聽話。

他從中得了趣，喜歡上給小姑娘喂東西吃，就連后頭的糕點也都是他親手喂的。

顧清笙不知他心中所想，反正易大少樂意做這伺候的人的活計，她也樂得輕松自在。

吃飽喝足，顧清笙才驚覺自己身處醫院病房，她不由得一臉疑惑地看向易恒歡。

“放心，給督軍府那頭傳話了，說你擔憂我，非要賴在醫院替我守夜。”

“臭不要臉的。”

“難不成不是嗎？”

“自然不是。”

“那你說說，是怎麼留下的？”

“還不是你……”

顧清笙抬眼對上他意味深長的目光，話到嘴邊，卻又壓了回去。

她才不想叫他看了笑話。

她眼波流轉，尋了另外一個話頭，輕聲問：“林寒升那頭可有什麼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