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骨剛搬出來的時候,身上穿著西裝與大衣,還有一條紅色的圍巾,出事的時間顯然是冬天,法醫那邊也推測出了身高,大概是一米八左右。
容淺仔細回想沈屹的身高,他應該有一米八七左右,蠻高的,但現在還不能確定,這具尸骨不是他。
在局里吃過午飯后,容淺就決定去沈書懷的家里一趟。
但因為這事太過奇怪,容淺也不好讓張浩跟著,免得被他知道,到時候問東問西,她自己都搞不清楚呢,哪有空跟他解釋。
因此,一個人攔了輛計程車就過去了,至于她的車,車尾被撞得很嚴重,已經送去修了。
下午兩點,容淺到了豪苑山莊別墅,根據陳佳給的詳細地址,來到沈書懷的豪宅門口。
她按了門鈴,等了片刻,才看到一個中年男人走出來,正是頭像上的沈書懷,他也戴著眼鏡,但跟沈屹長得并不像。
容淺起先還懷疑這個叫沈書懷的是不是沈屹的兒子,但資料上顯示他未婚,容淺也沒往那方面想了。
沈書懷過來開了大院的門,詢問她:“請問你是?”
“你好,我是容淺,公安刑警。”容淺拿出了警證,沈書懷看了一眼,倒也沒多問,就請她進屋了。
容淺跟著他進了大廳,沈書懷請她落坐后,給她沏茶,容淺則是趁他泡茶這會功夫,四處打量了一眼。
別墅很壯觀,長長的樓梯直躥樓頂,跟一個展廳似的,富麗堂皇,她甚至都看不到上面那幾層樓有多少個房間,上了蠟的高級楓木地板,更是讓整個大廳都仿佛在發光。
但這麼大的一棟豪宅,除了他之外,卻看不到別人了,容淺便問他:“沈先生,這里就你一個人住嗎?”
沈書懷笑了笑,眼角皺紋很深,“是啊,不過這里也不是我家,我只是替人看著房子而已。”
說著,沈書懷遞了一杯茶給她,容淺雙手接過,喝了一口之后,她才問他知不知道前幾天的新聞。
沈書懷點頭,“聽說了,不過,與我并沒什麼關系。”
“在你的印象里,你們沈家沒有人失蹤過嗎?”容淺多問了一句。
沈書懷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說:“有一個,他叫沈屹,是我堂哥,不過,他是在海上失蹤的。”
“你果然知道沈屹這個人!”
容淺很是驚喜,忙問他:“他的藝名叫巍龍對吧?你既然知道他,那你一定知道為什麼有關他的一切資料都被清除了吧?”
容淺原以為找到他,一切就真相大白了,誰料沈書懷搖搖頭,竟然說了句不知道。
他說:“關于我堂哥的事我知道并不多,畢竟當年他失蹤的時候,我也就十幾歲,倒是他失蹤之前,有跟我說過,讓我幫忙照看他的家。”
容淺愣住,這里,是沈屹的家?
“容小姐,你剛才問了我關于新聞里那樁事故案,可你還知道我堂哥的事,我可以知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嗎?”沈書懷審視的目光凝視著她。
容淺很鄭重道:“我是刑警,這點你不用懷疑,我之所以來找你,是因為那位叫沈屹的先生,跟幾十年前的失蹤案可能有關系,甚至,還可能跟我有關系!”
聽到她這話,沈書懷皺了皺眉,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堂哥是幾十年前失蹤的,而且有關他的一切資料也都被清干凈了。
按理來說,沒有人會知道他的存在才對,她又是怎麼知道的?
容淺知道這件事說起來很復雜,但她還是把昨晚發現的事跟他解釋了。
得知她是從影片知道巍龍這個人的存在,沈書懷這點倒是沒有懷疑,因為關于他堂哥的電影碟片他也有。
只是,他還有一個不理解的地方,那就是她是如何知道巍龍就是沈屹的?
聽到他問起,容淺就知道躲不過了,當下將早上發生的事告訴了他。
容淺已經做好被他當神經病看待的準備了,誰料聽她說見到了他堂哥之后,沈書懷露出了詫異的表情,說了句:“難怪我看你感覺那麼熟悉……”
“什麼意思?你見過我?”見他沒有懷疑她的話,容淺忙問。
沈書懷站起來,跟她說了句等等之后,就上樓去拿了一本老舊褪色的相冊下來。
沈書懷坐下來之后,就立馬把相冊翻開,找了一會,才指著其中一張照片給她看:“你看看!這是不是你?”
容淺看了一眼,臉上再次露出詫異的表情。
只因這張照片的歲月更老!黑色的灰白照,充滿了濃烈的歷史氣息。
照片中有一架復古的鋼琴,而在鋼琴的前面,站著一個女人,穿著白襯衫,工裝褲,腰帶扎得很緊,腰細得兩只手隨便就能握住。
她的目光凝視著旁邊的一個方向,眉頭緊皺,眼神很憂愁,似乎在擔心什麼。
容淺不用仔細看,都能看出來,這照片中的這個女人就是自己。
“沈先生,這照片,你是哪來的?”容淺立馬問他。
沈書懷也沒隱瞞,老實說:“這是我在整理我堂哥遺物的時候發現的,是很久以前的照片了,照片中的鋼琴是我堂哥房間里的。”
不知怎麼,聽到他說遺物兩個字,容淺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