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屹頓住。
這篇報道,是容淺在有關沈屹的報紙上看到的,標題上赫然寫著:賭王姚正興因故身亡,葬禮上人山人海,當紅演員巍龍低調現身在墓碑前獻花,引起廣大關注!
沈屹在媒體那邊一直是低調跟神秘的代名詞,他沒有花邊新聞,更沒有緋聞,也很少出席一些活動。
因此,一但有他的消息,媒體都是大肆報道。
容淺說她知道他們能活多久,這話是真的,包括那個姚娜,她最后的結局,也挺讓人唏噓的。
“何跡城是最后的贏家,姚正興的所有財產,最后都會落到他手里。”容淺嘴角抿直,表情難得透著一絲嚴肅,“何跡城的父親跟姚正興是好兄弟,后來他父親死了,姚正興就收留他當自己的干兒子,還沒改他的姓。”
“但何跡城一直覺得,他爸是被姚正興害死的,而這些年,隨著姚正興的年紀大了,賭場開始交給何跡城打理,何跡城就在暗中做了不少手腳。”
聞言,沈屹只想知道一件事,“姚正興的死跟他有關?”
“有。”容淺給出了一個肯定的回答。
沈屹摸著下顎,若有所思,這算是他第一次知道別人的命運。
“何跡城能想到給姚正興制造事故身亡,那姚娜這個唯一的財產繼承人,何跡城更加不可能讓她活著。”沈屹做出推斷。
容淺還挺佩服他能想到這一步,忽然發現,他要是去考警校,辦案能力肯定不會輸給她。
“她被綁架了,綁匪提出要2億的贖金,姚正興給了,但綁匪,撕票了。”想起在報紙上看到的插圖,容淺不忍心閉上了眼睛。
那幫綁匪將她先奸后殺,姚娜那女孩,確實死得太冤……
“所以,也有人說,姚正興是痛失愛女選擇了自殺,這波言論,明顯就是在洗白繼承了財產的何跡城。”
沈屹想了想問:“有證據嗎?”
“很可惜,沒有。”容淺之所以那麼篤定跟何跡城有關,因為這些真相,都是等何跡城死了之后,才曝光出來的。
而他活著一天,這個真相,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
最后,容淺對今晚姚正興的邀請,給他得出一個結論,“姚正興之所以邀請你,是因為他想確認你的為人,想看你值不值得深交,他肯定是有讓你娶他女兒的想法,但如果你態度堅絕,他也不會勉強。”
“所以今晚其實還挺關鍵的,能不能得到他的認可,就看你今晚的表現了。”
容淺拍拍他的肩鼓勵他,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沈屹,你任重而道遠啊!
沈屹看著她的眼睛,忽然問她:“阿淺,你說,歷史能改變嗎?”
容淺怔住,歷史能改變嗎?她也不知道……
但她知道的事,歷史一但被改變,可能會造成不堪設想的后果。
這麼一想,容淺忽然迷茫了。
如果歷史不能改變,那她現在,到底在做什麼?她為什麼要這麼千辛萬苦來找他?
容淺慌了,因為她發現,她,根本沒想過讓他死……
眼淚,止不住的涌出眼眶,模糊了她的視野。
“阿淺,阿淺?”
得不到回應,男人的聲線逐漸提高。
恍惚間,容淺如夢初醒,她驀地抬起頭,就對上沈屹慌張的的眼神,他整個人肉眼可見的緊張。
容淺愣了一下,她手忙腳亂的擦去眼淚,對沈屹露出一個抱歉的笑,“我沒事,就是突然想起一件傷心事,你不用擔心。”
“阿淺……”沈屹眉頭緊鎖著,他欲言又止。
“我去洗個臉。”容淺先一步逃了。
出房間的時候,還正好碰上來找沈屹的許默,發現到容淺的異常,許默忙問沈屹:“老板,你跟容小姐吵架了嗎?她眼睛怎麼紅紅的?”
當然,這種話說出來,許默自己都不信。
沈屹默不作聲,緊蹙的眉頭透露出他內心的不安。
容淺進了浴室就擰開水龍頭洗臉,往自己的臉上潑水,看著鏡子中眼眶通紅的自己,容淺罵了自己一聲,“哭什麼鼻子?沒出息!”
背靠著墻,容淺深吸了口氣,確定自己冷靜下來了,她對自己說:“容淺,你只是暫時性的迷茫了,事情很簡單,你要做的,就是查清真相,還有查出在暗中襲擊你的人是誰就可以了。”
她讓自己的理智占據了感性的上風,逼迫自己拋棄那些雜念。
“換個方式想,沒準你之所以會穿越,是因為受害者有冤情呢?所以才會讓你一次次穿越,就是為了讓當年沉封的真相公之于眾,而你,就是那個天選之子!”容淺鼓勵自己,這麼一說,她突然覺得很有道理。
容淺讓自己只需要記住一件事。
那就是查清真相!
而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她就不會再穿越過來了,她也可以恢復正常的生活。
沒錯,就是這樣!
可是——
容淺看著鏡子中,眼淚依然止不住流出眼眶的自己,她哽咽的說道:“可是,你為什麼,還這麼難過呢?”
她忽然發現,比起無法查清真相,她更怕,再也見不到沈屹……
“老板,你說,容小姐會下來吃午飯嗎?”
餐桌上,許默看著滿桌的大菜,他拿起的筷子,躍躍欲試,余光瞄到一旁的空位,又忍不住把筷子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