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屹轉過身,然后,一個反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光,林杰愕然呆住。
這一巴掌沈屹還是用手背打的,他面無表情,一雙冷眸毫無波瀾,動作干脆又利落,仿佛打他,是理所當然的事。
一天之內,連續挨了兩個耳光,兩人還一人一邊,林杰何時受過這種窩囊氣?
但他不敢發泄出來,只是咬了咬牙,后槽牙都咬緊了,面部表情微微有些扭曲與抽搐。
“知道我為什麼打你嗎?”
臉上沒有笑臉的沈屹很滲人,抿直的嘴角,冷漠的眼神,無不透著別靠近我,否則你會死得很難看的狠厲。
如果容淺在,就會看到此刻生氣的沈屹是什麼樣的了。
“因為賭博。”林杰不情不愿的說,他擦了擦嘴角,發現有血,不知道是被打的,還是他自己咬牙的緣故。
沈屹回答他,“你說錯了,這一巴掌,是你剛才侮辱她的下場。”
林杰頓住,剛才?所以,他當時都看到了是嗎?
“所以,你明明知道,被打的人是我,你卻還給我一耳光是嗎?”林杰嗤笑了一聲,言語之間,透著對沈屹的失望,以及,瞧不起。
林杰以為沈屹會袒護他,沒想到,他竟然還替那女人出頭。
“我提醒你一句,她不是你能動的人,否則,后果你承擔不起。”沈屹給了他一個警告。
林杰握緊了拳頭,他不甘心,不甘心……
“那輛車朝你沖過來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躲?”
沈屹走到辦公桌前坐下,一個抬眸掃向他,凌厲的眼神壓得林杰透不過氣來。
沈屹接著說:“是你想死,還是篤定,我一定會救你?”
“都不是!”林杰連忙否認,他解釋道:“只是被嚇到了,動不了腳。”
“原來如此。”沈屹點點頭,也不知道他是相信還是不相信,總之,心里在想什麼,讓人完全琢磨不透。
沈屹拿出一張照片扔桌上,問他:“這個人你見過嗎?”
林杰瞥了一眼,眸底快速劃過一抹異樣的光,他,怎麼會有那個叫托馬斯的美國人照片?
“不,不認識。”他搖頭,表現出一臉茫然。
沈屹看著他的眼睛,然后,又拿出了另一張照片,“那這個人,你認識吧?”
林杰緊張咽了咽喉嚨,問:“他是誰?”
沈屹說出一個名字,“我同父異母的弟弟,沈馮然。”
這邊的房間里,容淺懶洋洋的趴在床上,忽然,她像是垂死病中驚坐起,猛地一個翻身坐起來!
容淺驚愕低喃道:“我好像想起來,沈屹是什麼時候差點出事的了!”
傅伯仲一直等林杰從沈屹房間里離開之后,才去找沈屹。
進了房間,傅伯仲第一件事就是順手關上門,這是進他房間的規矩,只有一個人可以破例,那就是容淺。
“來了,坐吧。”沈屹走到茶幾前坐下,給傅伯仲沏茶。
傅伯仲關心的問:“少爺,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傅管家,你知道,林杰是因為誰染上賭癮的嗎?”沈屹端起茶杯,雙手遞給他,這是對長輩基本的尊重,也是他刻在骨子里的教養。
傅伯仲搖搖頭,他連林杰迷上賭博都是剛知道的。
沈屹告訴他,“是沈馮然。”
“是他?!”
傅伯仲的反應很大,雖然林杰在美國確實是跟沈馮然讀一所學校,但沈馮然應該不知道,林杰是在沈屹的資助下上學的才對。
林杰怎麼會跟他那種人走到一起?
“林杰在學校,沒少跟人說他認識我,沈馮然應該也聽說了,所以才刻意接近他,并讓他變成今天這副模樣。”
沈屹說到這就想嘆氣,或許,他一開始就不應該把林杰送到那種貴族學校。
他以為給他最好的教育,就是把他送去最好的學校,卻忘了,他之前生活在貧民窟,這一對比,就跟一夜暴富沒什麼兩樣,心理會產生反差也正常。
巨大的反差,讓他要麼自卑,要麼加入攀比,而林杰,明顯是后者。
所以,他才會跟以沈馮然為首的那幫富二代混在一起,以為這樣,自己也是個有錢人了。
“少爺,沈馮然這些年的變化我一直看著眼里,他的圈子很亂,十六歲就帶著一個成熟性感的金發女人回來過夜,黃賭毒他是一樣也沒落下,林杰跟他混在一起,還不知道得墮落成啥樣?”傅伯仲眉頭緊皺,憂心忡忡。
這些年,沈屹雖然并沒怎麼關注過沈馮然,但也多少聽說了一些,在孟鈺馨的“寵溺”下,他是越發胡作非為。
說到沈馮然,傅伯仲就欲言又止,有句話,他不知道該不該說。
“傅管家,對我,你沒什麼不好說的。”沈屹看出他的糾結,微微一笑,替他解了難題。
傅伯仲觀察他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說:“少爺,沈馮然好像一直把你當榜樣,就連帶女人回家,好像,也是模仿的你……”
沈屹拿著茶壺倒水的手一頓,他的眼眸微微一沉,沈馮然,在模仿他?
“當然,這只是一個猜測,不一定就是,少爺,你別多想。”傅伯仲并不知道沈屹是怎麼想的,只是看出他的表情不對,連忙找補。
沈屹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讓他不用擔心。
至于心里是怎麼想的,就沒人知道了……
傅伯仲走之后,沈屹就靠著沙發,他閉上眼睛,很疲憊的揉了揉眉心。